青商小声提醒道:“小飞,这个是仵作。”
呃!我连忙低眉顺眼,山羊看我表情估计想安慰两句:“老爷节哀啊,才几日不见而已,您居然……”
我睁着无辜的眼睛看他,这个老不羞的,我就不信他能对着我的圆盆儿双下巴脸再将这客套话顺下去。
果然,山羊胡居然了半天,脸上褶子都跟着抖动也没讲出什么憔悴虚弱之类的谎话出来。是以此,我判定此人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摆手解了他的围:“这个,你请开始吧!”
一衙役高唱道:“验尸开始,闲人回避!”
看热闹的人哗啦啦走了一半,待我发现自己搂的变成柱子时,狗腿那厮早已逃之夭夭,一块白布哗啦扯开,将我和那仵作连同几具尸体围在中间。
我拼命咬扯帆布,想要撕出条缝隙逃跑,却发现如何努力都是徒劳,屁股上的伤口又似被扯开,冷一阵热一阵的感觉在冒血……不禁弯腰摸着屁股怒骂:“他妈的……”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递到我面前,仵作翻着白眼解说道:“老爷,请看这个此人的手……”“拿走拿走!”我惊魂未定的拍胸口道,说完又觉得有不妥:“你解释给我听好了。”
那仵作似是不解,磨蹭着将一家丁的手放回地下:“这三人的手,我都已经检察过,均无挣扎、博伤的痕迹,奇怪的是,”他突然压低声音,伸手将那人胸口衣服翻看给我看:“这伤口,居然没有血液流出!而据赵班头讲述,此三人是被人用利剑所杀,可据小人多年验尸经验来看,这些人怕是死于利剑之前!”
我腿肚子猛打哆嗦,妈妈的,照他这么说来还真是桩蓄意谋杀案了?情杀?钱杀?变态杀?惊悚。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山羊胡已经把那三具尸体上下摸了个遍,一脸庄严。
我咳了两声,决定缓解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那个,你工资多少?”
“工资?”他继续察看其中一尸体的脚趾,鼻子都快要凑上去了。
我用力将躯体后仰,贴着帆布慌张道:“就是薪水,薪俸。”
他突然扔下那只脚,面无表情道:“一两月钱,老爷。”
惊!一两银子?这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居然才这么点钱?这封建社会比资本主义还黑啊!我咬咬牙:“出去后,老爷我给你加薪!”
他看了我一眼,惊喜在脸上一闪即逝,最后又捡了起那只脚继续察看:“谢老爷。”
我刚开始还有些不解,慢慢想就开始明白了,哦,酸人都流行什么钱财如粪土,这山羊胡怕是死人见多了也视钱财如空物了吧!这么大岁数不容易了,还成天跟这些尸体打交道,说不准也跟我一样圈群老婆孩子什么的,这薪是一定要给他加的,我打定主意。
思绪翻飞时,他已将手上麻布手套取下,从怀里掏出铃铛铛啷一摇:“验尸完毕,收棺!”
帆布哗哗被人卷了去,我忍痛走出几步,看到清商笑眯眯的站在走廊里,这家伙整个一事儿窜,关键的时候一点都派不上用场!我狠狠的剜了他两眼,狗腿飞快取来毛巾替我擦汗:“我的老爷哎,可辛苦你了……”
我气的牙根痒痒。
山羊胡洗了手走过来:“老爷,您先作稍时休息,小人待会儿整理一份尸鉴出来,即刻会派人呈上去。至于这几具尸体,夏季炎热以防尸腐,还是早早入敛了吧!”
我连忙点头,胡乱指几个人道:“快点儿去通知家人,埋了吧。”
山羊胡告退,验尸也算暂告一段落,我跟着迷迷糊糊掺和了一回,除了惊惧之外别无感觉。
狗腿犹豫道:“老爷,看这天儿……夫人这尸体怕放不了三天了,是不是也……”
我瘸着往院外拐:“好好安葬吧,隆重些,别委屈了她。”丞相千金呢……这女人说挂就挂,这老丈人将来问起,我还得变着法儿哄他,想到这事儿我就更郁闷了。
回到房间后,跪趴在椅子上喝了壶茶的功夫,就有家丁送尸鉴过来了,一脸怯怯道:“仵作已经回了,过来时碰到三夫人,问我老爷准备啥时候开堂审理……”
翠翠?她关心的是小白脸吧?怒火还没燃就被我自己给浇熄了,得,你说我这么一有身份地位的人,犯得着跟个杀人犯争风吃醋么?接了那尸鉴随意道:“这事儿谁也说不准,你去回一下三夫人,要她放心,老爷我一定会禀公办理的。”
落井下石虽然是我的一惯作风,但扯上命案了怎么着也不敢掉以轻心,忍着头疼将那鉴定看完,当下头大。
第10章 大堂威武
白纸黑纸上分明写着:
尸身完整,无发现斑、痕、孔、蚀、烧、腐等伤痕,无脱发、损衣、中毒等现象,初步排除死者死于博斗、毒杀等手段。
三人面部表情皆扭曲,口中无唾液,肢体痉挛,生前应受过严重惊吓。
三人脚掌皆泛红,臀部赤白,死时应为坐姿。
胸口皆用利器所伤,伤口与证物相符,但并未发现有血液流出,三人死亡时间应在被利器贯穿之前。
最下面,则用朱漆草草写着一句:三具尸体表面虽还完好,腹腔内已无心脏!
将最后一句看了许久才醒悟般扔了那尸鉴,发麻的战粟感慢慢顺着脑部神经爬出。一行红草似带了生命般复活,邪气缭绕在眼前挥之不去,让我触目惊心。
这份验尸报告太可怕了……表面完好腹腔内已完心脏?!死亡时间在被杀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