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面上不用声色，桌下的双手却已经握成了拳头，青筋鼓起。挑衅完的莫无明自顾自的离去，尽管对于陈轩的无动于衷表示无趣，但是他依旧觉得痛快，就像当年抢夺陈家留下的市场一样，抢到一点，就是获胜。

吴泽没有理会离开的人，手掌向下，握住陈轩的手，“他不过是黔驴技穷了，要激怒你来拉你下水，莫无明早晚会败给他的自以为是。如果你想的话，咱们就算不动明德和四海的资源也能让他走投无路，你相信我。”

急切的关心和孤注一掷的口吻让陈轩回过神来，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摇摇头道“我没事，尽管生气，也不会因为他这几句话失去理智。你也要相信我，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我这是关心则乱。”吴泽眨眨眼，看着恢复过来的人，心下松了一口气，却也在心中给莫无明记了一笔。

“那我要不要配合你演绎一下郁郁不得志，壮志未酬？”陈轩眨眨眼，打开桌面上放着的一封邮件，上面写着‘莫无明去你们那边，意不在收购和程的事，在于打探情况，一句话别露，一句话别留。’让莫无明自己去琢磨吧。陈轩补上后面缺少的一句，这样的默契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落款是，林轻语。”陈轩微笑“你姐姐也是尽心尽力了啊。”

吴泽眼神转转，四周乱看。陈轩笑着揉揉吴泽的脑袋，点评道“分析的不错，你干嘛不自己说？”

他在程明云那边那几个月，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透露过，尤其是在那个明显奇怪的林秘书面前。经过了前几天的事，程明云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功夫注意他这边的事情，所以可疑人员进一步缩小。只剩下身边这个。

“我以为你不会信。”吴泽嘿嘿一笑“初学乍练，我还不适应这种说话方式。装傻比较在行。”

“谁也不是出生就会的。”陈轩摇摇头“这种说话藏一半的方式你不用刻意去适应。”

“可是你和灰熊说话，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这样。”吴泽眨眨眼“我需要反应好一阵，很可能就错过你们的谈话了。”

陈轩楞了一下，他一直以为吴泽不在意这个，参与你生活点滴的感觉让陈轩感到一阵不适，或许是因为职业习惯，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信任的人毫无保留。这会给他一种危机的感觉。

“我以后不会了。”吴泽敏锐的察觉到了陈轩的停顿，以及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难解和不堪。他知道或许以前那个站在台上吸引众人目光的人再也回不去了，但是没关系，只要还是这个人就好。

“不——，不用。”陈轩摇摇头，捏捏蹲在他面前的吴泽“如果想了解这样的说话方式，我可以带你了解一下。但是前提，你要保证不会耽误你的本职工作。”

或许再跨出一步吧，陈轩忽然有些期待生活中能够有一个知道你笑，知道你哭的人，曾经的防备已经被一个叫吴泽的人撕开一道裂缝，将这层防备替换下去的，有可能是更重的伤疤，也有可能是一层温暖的呵护。

“你是说，我可以接触你的圈子？”吴泽笑意盈满眼仁，大大的笑容加重了陈轩的信心，以及内心中一点点的释然情绪。

“只要你不怕。”陈轩故作夸张的表情“里面可不光有蝎子，还有毒蛇，老虎，灰熊，黑寡妇。”

“全是能咬死人的动物。”吴泽眼神中闪过好奇，兴奋，还有期待，却没有陈轩担心的慌乱或者哪怕少许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