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周被她插科打诨泄掉不少气势,早就想先出出气了,哪里还理会?再说了,自己站在这里本就是一对二,留下她来个一对三?更没胜算了!
左手掀开帐门右手一甩,走你!
再转头,见到自家妹子眉头微蹙,似乎在为被粗暴对待的孩童担忧,又似乎担心接下来的谈话。
“鸡蛋…上次我离开吴中的时候就见你摆弄了,这东西干嘛用的,还能吃嘛你就给我?”
项籍摊开双手,仿佛在宣誓什么,郑重其事的说道:“子期,现在可以随意控制力道了!”
“所以呢?”
“项某至今再未无意中伤人,从此以后,便不怕伤着阿虞了!”
虞周觉得牙根有些痒:“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瞒了我多久了?”
话音刚落,虞悦脸色微微一白,扯着项籍袖口面带哀求的看着兄长,仿佛虞周是个将要棒打鸳鸯的恶人一般。
女生外向啊……古人诚不欺我!
刚开口就这样,是不是得欢天喜地送出门去她才开心啊?
心底的郁闷别提了!
“子期,阿虞不想瞒你的,这都是我的主意,至于何时……我也不知道了。”
谁是谁非,虞周心里自然很清楚,以项籍的坦荡根本不是那种人,再加上画蛇添足的解释……虞周狠狠剜了妹子一眼,明知故问道:“你说再也不会伤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项籍仿佛得了奖状的孩子,重瞳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这样的开头,这样的问话,比他预想的好太多了!
“子期你看,我每日手攥鸡子勤奋练武,吊过石锁托过铜鼎、踹过粗木游过湖泽,无论项某怎么用力,都能保证鸡子不破!”
虞周龇着牙:“鸡蛋这东西,凭人的力道根本无法握碎,这事儿牵扯到物理,说了你也不懂……”
话还没说完,项籍一手一个都没见怎么用力,“咔嚓”一声,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
娘的,相处日久,都快忘记项籍是那个千古无二了,别说鸡蛋了,就是铁蛋他也能握出掌纹……
“子期你是不是骗我的?我都做到了,那……以后必不会伤着阿虞,为何你还是推三阻四。”
虞周单手扶额:“我推阻什么了。”
“就是…就是……项某此生非阿虞不娶,皇天后土皆可为证!”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现在为难的该是虞周了,特别是看到妹子听完此言满眼亮晶晶、一边抹泪一边将手递入项籍宽袖时的样子,让他直叹好没出息啊!
“此事……”
“大哥,我知道你从小一直宠我疼我,生怕我受了一点委屈,可是大个儿……项大哥已经深藏小妹心中,终身大事,我只愿托付他一人!”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虞周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说到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出于什么目的去反对、阻挠这门亲事了,也许是初见时的心理惯性一直遗留至今,还也许亲手带大的小丫头,交付他人手时那种不舍作祟,因为虞悦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个妹子,还像个女儿一样难舍难分。
要是项超在这,不定怎么揶揄人呢。
“难不成这是宿命吗?”
“对,没错,我早就看出来了,阿虞姐姐红鸾已动……”
军帐下缘的小脑袋喋喋不休,气的虞周直想给她塞住,吃着我的肉干还不闭嘴,这是哪儿来的熊孩子?
“大哥……”
项籍没再开口,对他来说,很多事情只说一遍,心意已经明了,说再多也没用,不过……主意已经打定了,如果子期同意还好,要是还不答应,反正出征的时候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到时候让阿虞一并随军就好了。
虞周此时的想法很复杂,抛开最开始的吃惊,他现在冷静了许多,成亲成亲,古往今来从不是两个人的事情,特别是身居高位的家伙,方方面面需要的考虑更多了!
妹子的性格很像兄长,都是那种外圆内方的倔脾气,且不说她到底是不是那个自刎的虞姬,单凭虞周的了解,这事儿用硬手段必定落得一地鸡毛,一点儿也不可取……
妹子的感情确定了,那么项籍呢?他能做到哪一步?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去练举重很难,让一个浑身精力无处发泄的霸王小心翼翼发力?这事儿更难!
因为这么干考验的不是身怀多少力气,而是有多少耐心……有劲没处使的感觉憋不憋屈?有劲找不到方向的感觉烦不烦闷?
能忍着这两种感觉干成一件事儿,虞周觉得,现在的项籍哪怕没有自己相帮将来也不会败走乌江了。
男有情女有意,似乎再打散他们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是……
项籍的将来谁能预测?经历过项伯早亡之后,虞周也不敢打包票了,好吧,有那么多先天优势再输掉不只是楚军问题,自己也太无能了,那就再退一步,项籍当了楚王,甚至问鼎天下之后,还能对小妹一往情深吗?
有点不靠谱,虽然虞周没成亲之前也曾幻想过三妻四妾,可是这事儿摊到自己妹子头上,恕他这个当大哥的理解不能。
再有就是阴私一点的想法……项籍跟小妹定情,这事儿背后有没有别人在推动?比如算计了自己好几回的亚父范老头?
如果真的那么不纯粹,就得好好考虑一下其中脉络了。
要说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