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景华怪笑了一声,踱步走到凤怀璧面前,他与凤怀璧身材相当,此时正是直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凤怀璧这是才发现昔时柔弱的少年在这十年间早脱胎换骨,十年的时间,足以磨砺出一个人的心志,
此刻站在凤怀璧面前的是江湖中邪派之首的鬼门宗主,是一个名满西梁的麒麟之才。
凤怀璧突然在两人的交锋中避开了夕景华的目光,他走到一边,伸手扶着木栏,窗外正是满院春树,凤怀璧慢慢合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酝酿了许久才道,“玉锦,你当真要让玉吟身败名裂么?”
“皇叔何出此言?玉锦不明白。”
乍一听到这样的话,夕景华不由捏紧了拳头,但仔细想想凤怀璧是有所指的。毕竟后宫里传出过他与凤玉吟的一些闲言。当时凤怀璧也是用看男宠一样的眼神看他,只是那是刻意为之所以并未往心里去,现在看来,凤怀璧对这件事还是相当忌讳的。
“我对玉吟,并无半分轻辱之意,”他一瞬失神,想起的却是凤玉吟紧紧的拥抱。若要说到身败名裂,自己这个早就泥足深陷的人又何曾在乎过这个。
“你对玉吟的执念太深,这样害人害己,你又是何苦……”
凤怀璧当日在御花园中就看出夕景华对凤玉吟的感情不一般,只是痴恋是一回事,兄弟luàn_lún则又是一回事。且不说夕景华此次回到大鹓的动机,单是这种有悖人伦的丑事就足以令大鹓皇室和凤玉吟蒙羞。
凤怀璧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对玉吟,爱恋已深,要我放手绝无可能。”
夕景华盯住凤怀璧一字一顿道,“若皇叔从中干涉,就不要怪侄儿不顾亲情!”
“你!”
凤怀璧猛一拍栏杆,愤而拂袖道,“荒唐之极,他是你弟弟!”
“那又如何?我风玉锦所爱之人唯有凤玉吟一人,所以不管天下人如何看,我想要的,必定要得到手。江山如是,凤玉吟亦如是!”
夕景华答得毫无惧色,他甚至给风怀璧一种错觉,眼前这个面目清秀温文如玉的年轻人为何会有着一股这样摄人的帝王之气。那眼神竟是和凤玉吟如出一辙的寒意逼人,来势汹汹。
这兄弟两个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相似。
这让风怀璧不由得想起四年前凤玉吟登基之际,他劝说要将疯了的凤玉锦送出宫去,免生后患,而那时凤玉吟几乎也是露出了一样的表情。
那是他第一次违逆自己这个皇叔。仿佛是要拼却一切力气来保护这个无辜可怜的哥哥。
那个时候,他好像也对他说,无法放手,不能放手……
“你们这样,又是何苦,”
风怀璧陡然间明白了,其实有些因缘早就注定,只是其间错过了太多。但到最后,那根红线却依然缠在他们的手上,一直没有断过。
“玉锦不敢奢望皇叔理解,但倘若今天是要皇叔做出选择,皇叔放得开孙昊阳么?即便他是那个要害你要杀你的人,即便选择了他就意味着伤害,皇叔会放手么?”
其实有些问题夕景华知道根本无从选择,就像他对凤玉吟,风怀璧对孙昊阳。
一听到那个名字,风怀璧僵硬的面孔上化开一丝笑意来,虽然只是一颤那的表情,但还是被夕景华看在眼里。看来凤玉吟未将孙昊阳的事说出来。大概也是怕这个皇叔伤心吧。
“你和玉吟的事情我必是不能不管,不过……”
夕景华一听事情还有转机,不禁大喜,忙道,“不过什么?”
“既然你是鬼门宗主,倘若你们可以归顺朝廷,那么我可帮你恢复身份,让你回到皇上身边。”
“归顺朝廷?”
夕景华心底一动,嘲讽的话险些冲口而出,自古至今,归顺朝廷的江湖门派有几个能得善终?他夕景华不是没有在皇宫里住过的人,难道会不知道这归顺二字隐含着几重杀机?
然而,风怀璧愿意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自然也不好拂了皇叔的面子。想到这里,夕景华便做势皱起眉来,风怀璧看他犹豫,恐怕不那么容易答应,就又道,“你若恢复身份,那么鬼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必是一步登天,今非昔比。有这样的好事摆在面前,你还忧虑什么?”
鬼门一旦归顺,确实是今非昔比。只是龙困浅滩,还如何一展拳脚?
夕景华不动声色地瞟了风怀璧一眼,他故做为难道,“皇叔的好意玉锦明白,只是鬼门中人大多游历在外,恐不愿受困于皇命。不过既然归顺一事是一举多得,那玉锦自然是却之不恭,只是要劝服手下的兄弟们仍需要些时日。”
风怀璧闻言不觉心中大快,若能不费一兵一卒令鬼门归顺朝廷,那无疑是为大鹓收获了一大强助。而凤玉锦就算恢复身份,以凤玉吟的心性,如果他知道凤玉锦对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也必会以大局为重,绝不会在□□上与凤玉锦纠缠不休。
无情最是帝王家,这一点,风怀璧比谁看得都清楚。
有些人是无法用感情来俘获的,因为他们注定无情。
“鬼门的事你且放心去处理,玉吟那里,我会找机会对他说清楚。但你们毕竟血脉相连,绝不可做出什么越轨之事。玉吟对你是心怀愧疚,但不表示他会任由你予取予求。”
凤玉吟的性子夕景华怎会不知道,就是因为那人生来强硬,自己才没有一上来就施予重压,否则以他的手段,要得到凤玉吟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