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血肉模糊,老男人和他的养子化为灰烬,两团火球依偎着一同燃烧,天空中弥漫着肉焦的气味。
“三哥儿~~”嘶吼的是北城老大天星,那唯一一去落单的雷管是老男人最后的报复。
抱着水色拼命往外奔的全三在火光中扬起了他那张棱角粗粝的脸,眼见那只爆破力极强的雷管向他砸了过来,不是惊慌而是害怕,因为他的怀中还有惶恐不安的水色。
男人的身形像云豹一样迅捷,直接矮下身子,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到自己的双臂上,而后一鼓作气的将水色朝着木屋外九点钟方向接应的天星贴着地面先甩了出去。
全三明白,此时此刻,速度就是生命!
最后,男人几乎是用宽厚的脊背承受着排山倒海一般的气浪与爆破力飞身抢出屋外的,他做了可以保护水色的肉盾,死死地压在水色的脊背之上,在高能粒子的冲击下,趴伏在水色背上的全三只觉痛苦,那感觉,真的就像有人硬生生在你的脑壳上割出一个小口,然后顺着那道缝隙整个将你的头皮掀掉,背部,是火辣辣的疼。
“水色,水色……”生死时刻,男人心里头想着的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从不受威胁,他的冷然很有可能会要水色失掉性命,刚刚的只不过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若是换作那些与他敌对的悍匪、毒枭、黑道教父,后果不堪设想。
“全三?全三?你有没有事?先别管我,快去看看他,看他,去看他。”被全三好好护在身下的水色在爆炸声起的下一刻,在把塞在嘴巴里的布团拿掉之时撕心裂肺的吼起来,同时,天星已经七手八脚的为他摘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解开了反剪住他双手的麻绳。
来不及在多说什么,全三起身推搡着水色继续朝前跑去,埋在小木屋中的大量土炸药在受到牵引之时依次爆破起来,巨大的气浪与冲击力恨不得摧毁凡夫俗子的ròu_tǐ。
拼命拼命的向前奔,哪怕脚下的步子踉跄,哪怕爆破的碎片楔进血肉模糊的脊背,那也什么都顾及不上,在大杀伤力的武器面前,神鬼也只是传说,男人在强势也不得不低头,这是任谁抵挡不了的。
水色流着热泪,被身后的全三粗鲁且野蛮的向前不断推搡着,哪怕他摔倒了,男人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仍旧伸手伸脚连踢带推的把他向前方安全的地方推送而去。
耳边是狂风热浪的嘶吼声,耳边是天星他们的喊叫声,耳边是全三粗重的喘息声,许许多多的声音交汇在一起,鸣揍去死亡的序曲。
连续爆破的炸药形成阵阵高速对撞的冲击波,毁灭性巨大,杀伤力强,有躲避逃离不及的便会成为炸药下的亡魂,天晓得丧心病狂的少年到底在那小木屋的四周埋了多少炸药。
哀鸿遍野……
留在车上的医护队立即做紧急救治,‘清理队’留下断后,依稀还剩下一丝理智的全三咬牙带着半昏迷的水色窜上车子,肩膀被炸药碎片伤及骨肉的天星驾车,一路疾驰至全家名下的私立医院。
全三的整个背部经诊断百分之五十的三度烧伤,主治医生说:当时男人被送进急诊室的时候,背部血肉模糊一片,破碎的布片粘连在皮肉上根本无法剥离。
比起全三,水色是幸运的,男人全身上下没有什么重伤,全都是一些小皮外擦伤和划伤。
天星封锁了消息,只对迟岚报喜不报忧,手术外守着的是眉头紧锁的全二和他的得力部下班尼一行人,全家老大没在国内,江小鱼去了哈萨克斯坦去与东欧毒枭洽谈,滕子封也是分身乏术未在国内,所以,整个长廊里显得格外清冷。
被送入急救室内的水色很快清醒过来,男人只是拳脚所致的轻伤,除了在逃跑中不慎崴了脚外,基本上无大碍,全三将他保护的严丝合缝,爆炸的冲击波一点都没有伤及到他的身体。
事实上烧伤大于三分之一就会有生命危险,如果50三度烧伤,那真的是不轻了,对呼吸系统循环系统等都有很大的损害,就算最后能活下来一般也需要几年时间来继续治疗……
全三不是神魔,天晓得他当时是怎样爆发出来的潜力,能扛住如此的重创,居然还能抱着半昏迷的水色窜上车子,最终在开往医院的途中因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男人是十一点多进的手术室,之后就被转入lcu病房,到现在三天了,仍旧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次日,被转入lcu病房的全三突然呼吸困难,肺部好像有痰,但又没有,不能吃东西,下胃管下不去,神志不清,主治医生神情瑟缩的让家属有思想准备。
“你他妈说什么,你妈的你再说一遍。”红了眼的全二一拳就轰断了医师的鼻梁骨,却怎么也无法消除抵在胸口的那股子怨恨。
男人揪扯着无能的医师一顿拳脚相加,他跟他说了什么?他竟然跟他说要他们做好思想准备!放你妈个狗臭屁!老三怎么就不行呢?明明前儿昨儿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