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如果 2  此情惘然逝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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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事是如何了结的呢?那郡主后来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动了睿宁公主的“男宠”,为何说男宠而不说清国太子,清国太子又怎样,那个身份在这里还不如公主的男宠来的大。

那郡主到皇帝面前恶人先告状,告莫卿言非礼她。皇上内心自然不信,尽管他对清国的软弱很是不齿,但他却是相信莫卿言的品行和清高的。

但相信又如何,皇帝只想要莫卿言的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要将莫卿言处死。

朝璃歌知道父皇的心,不得不以死相逼,逼皇帝妥协。她在雪里跪了很久,开始她感觉很冷,可后来她开始想,莫卿言那样躺在雪地里又是什么感觉呢?

与身居来的高傲和从小养成的自尊不允许他妥协,可现实一次又一次磨平他的棱角,他必须扯掉一层皮,换上新的皮,那撕心裂肺的痛和无人能救赎的无助,该是怎样的煎熬。

在朝璃歌快要失去意识时,皇帝妥协了,赦免了莫卿言,但要打上十杖示众。

再一次醒来时,莫卿言面无表情,不,或许是有些愤恨的对着朝璃歌说道:“殿下,奴才现在活得生不如死,为什么不让奴才去死呢,为什么要救我?”

朝璃歌不敢去看莫卿言那时的眼里,她怕那种仇恨会淹没自己,会将自己杀的片甲不留。

莫卿言受完那十大板后,自己一个人一路瘸着走回来,在路上迎接着着每一个宫人戏谑或嘲笑的目光和议论。

还记得他看向自己,带着浅笑,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朝璃歌知道他们又走远了一些。

似乎从那之后,莫卿言更加妥协,更加乖巧,更加认清自己的身份,无论自己纠正多少次,他都是“奴才”从不离口。

朝璃歌不知道那样高傲自尊的他,怎样将这一切忍下,背上如此羞辱的罪名。

从思绪中拉回,看着莫卿言萧瑟的背影,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卿言,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你一定会过你想要的日子,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成就你想成就的大业。

所以,当你离开了这个你妥协了多年的地方,请你露出你的光芒,拾起你曾丢弃的一切,做回本应该成为的你。

“可是,殿下,卿言竟然发现,到了现在,竟是半分后悔也无。”莫卿言似是沉沉的笑了一下,朝璃歌听完这句话,猛地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很想看清他的脸。

“殿下,如果我不来做质子,我将永远也不会和你有交集。因为在我心中,你们是没有文明,野蛮的民族,以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我们是不会联姻的,你不会出宫,我们连偶然见一面都没有可能,那么此生我们都将是陌路。”

听到莫卿言的这句话,朝璃歌只觉得眼睛一阵酸热,她从未想过莫卿言会如此看待这段无比屈辱的时光。

莫卿言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殿下,我不知道此刻我所做的一切将在历史上留下什么,史书又将如何书写我的生平。也许只是一句话就一笔带过了所有,我们的牺牲,那么多人的牺牲,而后人只会在乎是输是赢,他们不会明白我们曾做过怎样的挣扎,又有多么的痛苦此刻的分离。”

多少人痛苦的一生,都抵不过史书上的一句话,又有多少人放弃一切,只为了那一句话。

所有悲欢离合,最终不过赋予说书人。

温热的液体涌出眼角,滑下来流入那三千青丝,她努力压抑喉间的哽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离别不那么艰难。

“我记得我初入皇宫时,还不知死活的一身傲骨,以为自己还是太子,其实不过是个无人可怜的亡国奴。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殿下时,你才五岁,小小的身子穿着繁华的宫装,像是个小仙童。你第一次救我,把我要到你身边时,我还很不屑,心想自己难道还要靠这个小孩子生存吗?可当你让宫人们离开,只留下我,跟我说了那一番话后,我便知道,你很不一般。”莫卿言又笑了,带着似乎回忆美好的笑。

“之后的每一次,殿下每一次救我,每一次对我心软,每一次对我怜惜,都是一种纵容,也是让我背叛的开始。我一次又一次利用你对我的宽容,一次又一次欺骗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你。”

不,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朝璃歌已经忍不住内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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