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梅芷灵继续说道:“再则,那人怎么说都过了弱冠之龄,好意思和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计较吗?”
玉竹一想也是,立马把这事抛在脑后。
之前先皇殡天,一连为他守制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鲜艳的颜色都不能上身,连吃食都格外讲究,虽没有明面上禁荤食,想要吃什么点什么却是不能。现在好不容易守制结束,又遇上安家预定的番货进港,梅芷灵正欢喜,谁想被家中姐妹拖了后腿,到达的时间晚了一些。本就被人先行挑走了好东西,心气正不顺,见有一个位置空出来,还不等她补上去,便被人捷足先登,她瞧上的那颗蓝宝石也被人取走,要不是顾忌着这是安家的地盘,她哪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怎么也得把他的名声闹臭一些。
“玉竹,把刚才挑的东西都呈上来。”
“是,小姐。”玉竹打开搁在一旁的锦盒,从里面掏出一个个小盒子,掀开盖子搁在梅芷灵面前。
“水晶就不要了,这东西带出去还不得让人鄙夷?”梅芷灵声音轻灵悦耳,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中听,显然自视甚高。
玉竹忙按照自家小姐的要求将放置水晶的锦盒收起来。
梅芷灵把放香水的盒子移到面前,随手拿起一瓶打开,轻轻一闻,随即眉峰微微蹙起。她放下手中这瓶,又打开另一瓶,闻过味道后,眉头拧得更紧,等到将所有香水都拆封,已然柳眉倒竖。除了她自己选的少数几瓶,其他几乎每瓶都不是她这个年纪该用。
“玉竹,你说那人是故意为之,还是眼光不好,或者他就是想选这些送人?”梅芷灵并非蠢笨之人,其中的关窍她事后一想就明白,但她还是不死心,跟身边人求证。她极其不愿意承认,她可能因一时疏忽而被人坑了这件事。
玉竹本还为自家小姐略显冒失的行为不安,现在见到小姐上了那人的当,立刻同仇敌忾,又不敢应和自家小姐的话,绞尽脑汁想法子把方天林往蠢笨方向靠,憋得一张俏脸都微微泛红:“小姐,依婢子看来,那人怕是在小地方待久了,没见过世面,不懂这些个,哪有小姐这般眼光。”
梅芷灵没说话,目光在玉竹身上轻轻扫过。
玉竹是个知机的,对自家小姐性子了解颇深,见状立刻止住话头,低眉敛目站好。
梅芷灵微垂着眼,这些香水不是高档货,但也不是随处可见烂大街的货色,送人不行,自己用却非常合适。香水这东西,只要闻着味道好就行,不像衣裳首饰一眼就能瞧出好坏,不是鼻子特别灵或者精研此道,相似的香味没几人敢出言断定到底是用的哪一种。
眼下可好,买了这么多,却大半都不能用,这银子可全白花了,纵使梅芷灵不怎么缺钱用,也有些肉痛。要不将它们送给祖母母亲她们?这个念头刚出现,很快便被她掐灭。她一个当姑娘的私房都还颇为可观,祖母她们口袋只会更丰,况且现在正是货多的时候,即便要送,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先留着,将瓶子重新封好,到时候再决定是送给攀附上来的一众姑娘,还是在香水出现空档的时候孝敬给自家长辈。
钱花了就花了,这点银子梅芷灵还不看在眼中,但方天林她是记住了,那人就祈祷别落到她手上,不然她一定要他好看。
方天林完全不知道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回击举动,就让一个小姑娘在背后惦记着他。此刻,他正驾着马车往家赶。等将货物卸下,匆匆洗了个澡后,一行人又再次出发。
忙了一早上,方天林跟沈家河都没心思自己做饭,两人一致决定午饭去外边吃。来到云州城好几个月,一家人在外边吃饭的次数少得可怜,怕是一只手都用不完。
即便被那小姑娘中途横插了一杠,方天林依然兴致颇高。钻石虽是个好东西,可以使初级能源晶制作起来更加方便,但这东西对目前的方天林而言,并没有多少实用性。他手中那些初级能源晶都还落在空间角落吃灰,完全没用武之地,更不用说作为其中一种并非不可替代原料的钻石。
“家河,你说我们去高档酒楼用午饭,就前面那家怎么样?”方天林看着前方不远处那家“醉春”大酒楼,转头询问自家媳妇的意见。
沈家河掀开车帘一角,看清楚名字后,想了想便同意。他们一家还从来没进过这等档次的酒楼,现在不缺钱,偶尔进一次也不会太过奢侈,顺带让孩子们开开眼界。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连安家卸在码头货仓中的番货都去看了,索性再花钱买个让孩子们见世面的机会,这没什么不好。
醉春大酒楼名副其实,酒水很出众,可惜现在禁令还没解除,属于酒楼一绝的酒,方天林他们无缘见识,不过尝尝酒楼特色菜也不错。
醉春大酒楼消费很高,在不清楚具体情况下,方天林不打算挑战自己的荷包,只在二楼大堂选了个临窗位置坐下。
等他们一入座,小二便很有眼色地询问他们是要他报菜名还是自己看菜单,方天林想都不想便选了后者。
菜单制作很精美,一点不逊色于现代五星级酒店提供的菜谱,甚至刨除现代技术来看,在做工以及价值上还要更胜一筹。
方天林要了醉春酒楼的招牌菜之一鲤跃龙门,再点了道粥品蛤蜊鲜虾粥,之后便不管,一把将菜单推给坐在对面的沈家河。
难得出来一趟,有了鱼,哪能少得了肉?沈家河虽然对好些菜名都看得云里雾里,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