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摇着头扶起豆豆,让老爷节哀,说料理小姐的后事才是眼前最重要的。
崔老爷恍恍惚惚的抱起豆豆,边走边交代家丁准备什么东西,可是声音有气无力,家丁挤着半张脸也听不清楚,只好说自己按照以前的经验看着办了。
义云扶起水仙后没敢动,一手托着她的脖子,让脑袋靠在自己身前,而身体尽量镂空,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
直到见崔老爷走进大厅后不再出来才敢动。她看着水仙的后背直泛酸水,恨自己动作太慢,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看来看去哪也不敢碰,可是只托着脖子是抱不起来的。她试探水仙的呼吸很匀称,看着像是睡着了。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右手向脖子下方慢慢挪了一寸,见水仙脸部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左手伸进她的膝盖下面,咬紧牙一使劲站了起来。
可听到水仙轻轻地呼痛生,又看到她紧闭双眼痛苦的表情,赶紧蹲到地上将右手滑回脖子处。
义云完全不敢动了,双腿已经蹲麻。
半个时辰后,刚刚的家丁才赶过来,看到他们赶紧道歉,说自己忙忘了,老爷已经吩咐了客房。
义云满脸的汗水看向家丁,沙哑的声音说道:“没关系,快过来帮我一把,把她放到我的背上。”
义云站起来的瞬间腿一软差点摔倒,只好家丁背着水仙回到了客房,又给他们叫了一个丫鬟,送来了创伤药。
水仙这几年受伤无数,可这次才是最严重的。伤口虽然不是最深的,却是面积最大的一次。
义云看着水仙胳膊上露出的伤疤,单条单条的,大多数已经隐约看不清楚了。
虽然平日里看惯了这些伤疤,可是视线挪到后背的新伤上,心里仍然绞着痛。这本不是仙儿该承受的,追根到底豆豆的死还是因为自己。
义云想着落下眼泪,就看水仙疼的一机灵。他反应过来眼泪是咸的会蛰到伤口,赶紧擦掉了眼泪。并告诉丫鬟弄好毛巾还是自己来吧。
他把毛巾套在了一个手指头上,尽量减小接触面积,另一只手紧紧拽着毛巾,轻轻地为水仙擦试后背,见水仙微动一下他就会停下,不急不燥的。
看的丫鬟张大了嘴巴,甚是陶醉。一会儿抬眼看义云,一会儿低头看水仙。
傍晚时分,豆豆已经入棺摆在了正厅,崔老爷心情平复了很多,仔细想想豆豆的结局,也许自己也有责任。
他不自觉的散步到了水仙的房间,有件事情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和她说。可又有些不好意思见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自己下手太重了。
他在房间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突然听到里面有声音,可是声音很微弱,他下意识的走到门口,刚要敲门,门开了。
见义云耷拉个脑袋,一脸沮丧走出来,他往里探着头看见丫鬟还在里面,正苦口婆心的劝着水仙。
“小姐啊,一看那位少爷就是你的夫君,你昏迷着不知道,他给你上药时分寸拿捏的非常好,一点一点的擦拭生怕弄疼了你,真是叫人羡慕啊。”
水仙微微转着头,看到丫鬟一脸笑容,挤着脸部肌肉回道:“你太年轻了,经历的事情还不多。尤其是婚姻,即使刨除其他妻妾,它也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他那样的家庭,不适合我。”
丫鬟皱起眉头“咦?”了一声,“我可听说他是国舅府的少爷诶,看他对你的关心程度,就算你不是少夫人,也肯定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如果我能选择,就算是做他的通房我也会高兴得睡不着觉诶……”
水仙听到这话瞬间拉下脸,思绪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想想又突然哼笑了几声,轻声叨咕说:“哼哼……是呀,我当初不也这么想过么,所以说你太年轻了,经历的太少了。”
“经历多了就不知足吗?”
丫鬟突然一问,水仙一时没接上话,就听崔老爷咳嗽了两声,他有话要和水仙单独说,便打发丫鬟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