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
在平时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可此刻曹静玉听了,眼泪却忍不住涌了出来。
一个转瞬间失掉过去,再也记不得从前的人,任他装的再怎么若无其事,心里也该是苦的涩的!
昨天是我们存活过的证据,谁愿意失去,谁又舍得失去?
血浓于水的亲人,刻骨铭心的恋人,生死之交的朋友……若一觉醒来都忘记了,该是怎样一种心境?
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在佛家说来是禅是意,在导师看来是自我认知自我期许,可若真真实实的生在一个人身上,那会是什么?迷茫?困惑?还是无穷无尽的追逐与纠结?
“你怎么挺过来的?”曹静玉擦去眼泪,问神色平静、眼神幽深的姜铭。
“不知道。”姜铭的回答,总是这样气人。
曹静玉没有追问他是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还是不知道有没有挺过来,而是淡淡说道,“这样也好,省的你跑去挑战赵允初,弄个满身伤。”
“当初的我有那么自不量力?”姜铭自然不会怕赵允初什么,就是没想到以前的“姜铭”也那么带种,别管成与不成,总算没有废到家。
“怎么说呢,当初的你,和当初的我,并无差别,都是为了爱情失去理智,能够奋不顾身的疯子。”曹静玉看他一眼,“或许当初我可以和你那么放纵,也有同病相怜的意思。”
姜铭笑笑,“那我不会真的去找赵允初了吧?”
“你应该找过他,只是我没见过而已。记得有一天晚上,你还兴冲冲的跟我说,你现了他天大的秘密,只要一公布出来,就能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慕容兰心更会第一时间离开他。”曹静玉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些笑意,似乎是不大相信姜铭能现赵允初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想起钱西暮的推论,姜铭很想知道当初“姜铭”现了什么,竟能引动赵允初的杀心。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曹静玉知道这种话一说,肯定会引起他的好奇心,只是,“我也不知道,当初问你,你也没说啊。”
姜铭听她这么说,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事关赵允初,“姜铭”不告诉曹静玉很正常,他也无可奈何。
见他脸上满满都是失落,曹静玉便强调一遍,“我是真不知道,并不是有意瞒你,而且你说了之后,就去找赵允初谈判去了,并没有多留。”
姜铭能看出她没有撒谎,自然不会怪她什么,只是难得遇到一个知道点内情的人,不免想多问两句,“我是哪天找他谈判的?”
“不是七月八号晚上,就是九号晚上,那天你兴冲冲的来找我,却和我家大姨妈撞个正着,所以走的比较匆忙,我也能记得时间。”换个普通日子,曹静玉还真记不住,毕竟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而且自从那次大姨妈拦路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那种关系了,这种日子也算特别了。
“你确定是晚上?”姜铭的语气一下变得很严肃。
曹静玉受他情绪感染,又仔细想了一下,才肯定的道,“我确定。”
“我去哪里找他谈判?”姜铭觉得,也许今天他可以撩开往事一角。
见他神色越来越郑重,曹静玉也不敢随口乱说,认真想了一下,“好像是一个叫一叶知秋的地方,你当时还说什么所有的秘密都在那个地方,所以在那里谈判最好了。”
“我还说了什么?”姜铭没有急着去分析什么,而是想多知道一些东西。
“你当时兴奋的语无伦次,虽然说的话挺多的,可惜逻辑性不强,我亲戚又来闹我,我真的没记住多少。”曹静玉不是不想说,而是几个月前的对话,她能记得的也就这么多了。
“谢谢。”姜铭郑重道谢。曹静玉提供的信息虽然不是很多,可作为撬开旧事的撑角已经够了。
“送我回去吧。”曹静玉忽然觉得,她刚刚的话也许多了些,有些事情就该深深掩埋,而不是翻出来晒。
“今天跟我说的这些,不要跟第二个人说起了。”姜铭深深看她一眼,“为了你和你的孩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了。”曹静玉越觉得自己刚刚多嘴了,她第一次现,豪门争斗居然离她这么近,心中又怎能不担心害怕。
“我送你回去。”姜铭站起来道。
曹静玉轻轻点头,从此以后,能不见则不见,路上遇到,能避则避……
“聊的怎么样?”
“都说开了。”
“孩子真不是你的?”
“不是。”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我不会如此待你。”
“你猜我信不信?”
“你信!”
“……”听着姜铭自信满满的回答,沈霜琴很是无语,撇撇嘴道,“你答错了,我不信……晚上来接我。”
说完就挂掉电话,似乎不想再听那个讨厌的声音,不过她脸上的轻松笑意,还是能说明她此刻的心境。
姜铭站在江堤上,看着缓缓东去的江水,脑中亦如这涛涛江水,思绪奔涌。
他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所以清楚记得,他看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是七月九号,前一天晚上“姜铭”出了车祸,他才能来到这个世界。
那晚是七月八号,和曹静玉说的时间相符。如果她所说全部属实,那么“姜铭”和她分别之后,必然是去找赵允初了,然后就出了车祸。
若说这场车祸和赵允初没关系,他是不信的,他特别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