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行也没工夫和他说话,江非离的情况很不好,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之前探过少年的底,大概有个数,然而今天少年体内的毒煞可以说是之前的十倍之多,毒煞成型,似有生命冲击着江非离的经脉,吞噬着少年的生命力;难怪这么多人,都解不了少年一分痛楚。
少年随着贺易行的举动松了一口气,被毒煞折腾去了大半条命的江非离也毫不顾忌什么,头一歪靠在贺易行怀里,嘴中嘟囔着:“你救我一命,回头答谢你……现在不要给我使坏,我怕死。”
贺易行心一抽,只哼了声,却也小心温柔的施展功法,竭力不伤到少年半分。
半响,关闭的石门在此转动,‘噔噔噔’的杂乱的脚步声后,传来阿荛的惊呼:“你怎么在这!你要对大人做什么?!”
眼下没有心情应付别人的贺易行简洁有力吐出一句话:“不想让你大人死的话就闭嘴。带着你身后的人出去等着!”
好在阿荛能看的出贺易行是在对她主人施救,这才眼神复杂的看了贺易行一眼,一扭身,带着两个举止呆板的药引子退了出去。
没有人打扰,贺易行聚精会神的继续给江非离救治起来,看了眼少年睁不太开的眼,他温声道:“撑着,别睡着。”
江非离强行调动自己的力气,咬着唇撑着的眼皮。
贺易行怜惜地看了一脸发白的少年一眼,收回视线,尽力吞噬起毒煞之力。
这一运功,就是三刻。等贺易行终于吞噬完毒煞之力后,江非离已经意识不清,全靠意志力在坚持。
贺易行松开左手,把没有一丝气力的少年拦进怀中,用剩余的一只手开始给少年疏导经脉。
江非离这时已经完全撑不住了,终于在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危险时,头一歪,睡了过去。
一直注意着少年的贺易行连忙收回自己的内力,抱着闭上眼睡死过去的江非离,静坐在躺满尸体的地下囚室之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贺易行抱着江非离在地室中静坐,那厢谭知背着赞月正在与人厮杀。
至于贺易行临行前交代的,等他回来那话,谭知表示,忘了。
热闹的明月会,拥挤的人群,静默的谭知背着一个小姑娘混在其中,怎么看都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黑衣的青年一手托着背上昏迷中的赞月,一手持着包裹着布的重剑,偏着头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台上接连换去的人影,以及从台上下来跑到周边舞不休的小娘小郎。
直到有个打扮华丽的小姑娘含着笑踩着轻快的步伐跳到谭知面前,伸手来牵谭知衣袖时,被黑衣青年一掌挥开。掌风逼得小姑娘狼狈地歪出身子,踉蹡了几步才将将站稳,小姑娘一下子脸上就带了泪珠,满脸委屈的开口道:“公子不喜欢,说声就好,何苦推我!”
谭知不做声,只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直到小姑娘不安地移开目光,退了半步后,才冷哼了声。
小姑娘在人群中好不狼狈,摸了摸脸,一跺脚,转身回了台前,被同行的女孩儿们哄着进了后面房间。
这时夜幕降临,点点星星的灯照下,街边路口围堵在此的几乎只有青壮男人,全都吵哄哄的嚷着唤着今年簪花娘的名字。完全不是周边人群中的小娘小郎能安抚的了的激情。
千呼万唤始出来。笑盈盈的桑情娘子换了一身更为轻薄的纱衣,怀抱琵琶,款款而出。
妆面精致的柔媚女子俯身而拜,口中念道:“奴来晚了,诸位有礼。”
高台上的女子浅笑嫣然,眼波涟涟,声音娇柔妩媚,令在场的众人欢呼雀跃。
女子正座与台中央,葱葱玉指浅浅挑拨琴弦,琵琶铮铮之声在这空旷的场地圈圈荡开,桑情琵琶弹得很好,手指勾抹之间,成曲的琵琶音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谭知却是眼神一凝,冷冰冰地注视着台上聚精会神弹琵琶的女子,直到看见女子额头滚下了几颗汗珠时,他单手抖开剑上裹着的布,从右肩上甩过,绕过背,拉到腹前,抓住赞月的两只小脚丫,用两边的布绑着打了个结实的结,牢牢捆住赞月不会掉的情况下,黑衣青年松开了扣着赞月的手,闭眸深吸一口气,静默片刻。
须臾,谭知猛地睁眼,提身飞起如一道闪电般飞速疾向高台!
‘铛’——
重剑简朴无装饰的剑鞘,狠狠砸在一柄长剑上!重剑之力,刹那间削断了长剑!断剑飞出,深深□□台柱上,相撞之时,火花四溅,冲出来抵挡的来人完全驾驭不住,被重剑一撞,飞身出去,管不住势头的来人反而砸在了身后桑情身上,只听得两声惊呼,二人已经滚作一团。
谭知站定身,冷眼看着身前不住吐血的女子。
来人是个相貌姣好的年轻男子,眼下却捂着手狼狈不已。比他伤的更重的,却是桑情。与来人不算很重的外伤相比,她受的却是内伤,运气被强行打断,内力倒流,经脉紊乱,赫然伤及内脏,漂亮的女子眼下趴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口一口吐着血。毫无刚刚天人之姿模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众人,纷纷尖叫着哭喊着四散逃开。留下一地不成套的鞋子。
明月会中人纷纷从各处抽出武器,将谭知所在之地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小郎高呼道:“姐姐可无事?!”
桑情伤及内里,完全没有说话的气力,趴在地上,看去十分狼狈。
谭知没有理会周围那些小爪牙,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