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之后,一晃眼快三年了,原来我们竟然已经分离了这么久。成深望着那个身着黑衣的单弱背影,喉头不自禁地有些发堵。
手掌抚上少年肩头,成深不禁脱口而出:“你长高了,肩膀宽了好多。”
文诺慢慢站起身,直视着年轻梁王:“你还不是一样。”
成深哈哈一笑,掩饰着眼中泛出的潮气:“不一样,我是本来就高,现在更高大。”长臂伸展,将日思夜想的小诺揽入怀抱,用力之大仿佛怕怀中人会随时化作幻影消失不见,“我想你了,小诺,我想了你很久了------”
就算文诺心里有什么触动或者想法,从他的脸上也绝对看不出来。他只是慢慢而坚决地拉开两人身体之间的距离,望着梁王那张如雕若画的俊脸,目光沉静而幽深:“我一直以为,你会忘了我。比我好的人太多了。”
成深一愣,旋即怒发冲冠:“你说什么?你怎么会这样想?原来在你心里,始终认为我就是那种三心二意没长性的人!其实你根本没真正相信过我的话,根本就没从心底里原谅我,是不是?”
“我没有-------”
大个子的火气一时刹不住车:“没有?没有你说那种话?我有时候是迟钝,可不是笨蛋!你话里的意思以为我听不出来?要真相信我的话,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后面的牢骚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堵在口中。文诺的嘴唇柔软而温暖,是记忆中生疏的温存。大个子还在愣神的功夫,这个吻就已经结束了,少年转身快步走向洞中,语调的不经心掩不住那一丝羞涩:“这样够了吧?”
成深停在原地,嘴咧了又咧,终于狂喜地大叫:“喂!小坏蛋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我!”
文诺略微回头望了望,脚步更快了。
埋头专心致志爬得正起劲的小乌龟被旋风般从身边经过的大脚板给吓得呆住了,停下小爪子,伸长脖子看着前面两个人类又像打架又像亲热的姿势,满眼疑惑不解。
野兽的体力着实非比寻常。一经释放,文诺只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瘫软在丝绵垫子上再也不想动。
偏偏野兽还在食髓知味意犹未尽,手臂从后面环上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少年深凹的锁骨和小小的□□,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意味十足,嘴里还不忘絮叨:“这老道还挺会享受,这洞里冬暖夏凉可真舒服,他为什么要搬去观里?小诺你肚子好软好暖和-------”
“喂,你有完没完?”
被厉声呵斥了一句,兽爪终于老实了下来,停在少年胸口:“你心跳得好快。”
过了很久,才听见少年似睡非睡的声音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下雪了。”
“咹?”梁王抬起半边身子,望向洞壁高处那个小小的透气孔。
真的,一朵朵雪花静静地从空中飘过,像柳絮般洁白,比柳絮更轻盈。整个世界都因为它们的到来变得安静了许多。
☆、第二十九章
公元二o一o年。
隔着病房的窗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
室内温暖如春,坐在床边白色椅子上的少年安静如雕像。
曾经狂乱地将这个瘦削而坚硬的躯体搂在怀中几乎揉碎,记忆里每一寸肌肤的触感与每一个明亮的笑容仍然历历在目,却为什么,如今只能看着他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成深终于干咳一声:“小诺,子皓和东俊他们,没为难你吧?”
你还真是了解你那俩暴躁兄弟。文诺抬眼看看病床上那个被白色包裹着的身影:“没有,他们没为难我。”
这倒也不是谎话。子皓和东俊确实没为难文诺,两人只是直接动手打了他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视的关系,文诺看人的眼神总是深邃得令人误会,莫名其妙地有含情脉脉的感觉。
自己都没意识到,成深胳膊就已经伸了过去。
“喂你干嘛!”文诺猛地跳起来,按住被绷带包成木乃伊还不老实的靳大明星,“伤口会裂的!”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有人在大吼:“文诺你给老子住手!刚才没打痛你是不是!”
那人从后面揪着文诺衣领,只用膝头一顶,就逼得他跪倒在地上。
“子皓!”
一开始子皓没听出来那是谁的声音,因为从未听过成深用这种语气说话。
“放开他!”成深已经不顾自己的伤势坐起身来,眼睛里喷火,“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旁边李东俊收回了几乎要踢到文诺身上的脚,讷讷地为子皓辩解:“甘总-------是为你好。”
成深苦笑一声:“你们这样对他,我怎么好得起来?枉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怎么就一点都理解不了我的想法?”
文诺手撑着地面,试了两次,才慢慢站起身来。这才发觉,方才摔倒的那一下和李东俊踢的那几脚,给他身上造成的淤肿,正在隐隐作痛,连手脚都没平常便利了。
他没有去注意病房里其他三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只是低头专心地观察着手掌上裹着的纱布,好像正往外渗血。
突然,胸口处传来一股巨大力量,将他推得接连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他本能地抬手挡住脸,却并没有后续的袭击。
“子皓!”
成深的声音里混杂着气愤、吃惊和担忧,却并没有唤回那个怒冲冲奔出病房的身影。
李东俊撮了撮腮帮子,斜眼看着文诺:“这下你满意啦?他们俩兄弟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