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趴在了桌子上，一闭上眼，眼前全是祁彦那张脸。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著你我藏起来的秘密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 安静的拿给你。”

现在的祁彦该是什么样的呢？

应该是那样，对着电脑，眯起了眼睛，微微笑着，优美的唇形一张一合。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音符落下，音乐结束，祁彦慢慢说了一句：“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不比唱歌时，祁彦在说这句话时，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嘶哑，更给人种无限深情，像是刚刚哭过带着种伪装的平静说出来的。

这样深情而安静的气氛，像是不用言语就能感受得到，一直刷着飞快的公屏慢慢停下了，嘉宾唱完歌就会准时出现的主持人甜蕊也没有再说话。

祁彦是一定知道了，乔修想，祁彦知道自己认出他了。

可他依然坦诚而执着，哪怕得不到丝毫回应。

乔修鼻头一酸，一滴冰凉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祁彦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什么突然直戳入他心底，形成了一股由内到外由外到内扣合在一起的巨大的触动。

祁彦藏起来的秘密，是对于自己同性老师的爱恋，是禁忌的，是不被lún_lǐ所接受的。他也知道乔修有太多的顾虑，有太多的犹豫，所以他说:不要说话。

就在对乔修说——哪怕你不给我半点回应，我也会爱下去，爱在心里。

这么久建立起来的一切防备与城墙，随着他那一句话，轰隆碎了一地。

乔修心里是明白的，其实祁彦在他的生活里一点点渗入，融在每天的细枝末节里，像是害人于无形的蛊，进入血液骨肉，成为他身上的一部分。而自己，对于这样迷人的蛊，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乔修在这时想明白了，祁彦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他唱歌，他又有什么不能回应的呢？

其实早在高中看完蓝宇的那个晚上，他就想明白了。

世界上有多少份爱，就有多少种感情，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他们都将得到祝福与救赎。

为何磨磨蹭蹭，各种思前虑后踌躇不定，说到底，所有的一切的矛盾都因为那个是祁彦。

是他……早已喜欢上的，二次元的，三次元的，宝贝得不行不行的祁彦。

同样，唱完歌的祁彦，此时心跳如雷，在电脑前深深吸了口气。

乔修久久没有上麦说话，那肯定是，听出自己的声音了。

而祁彦这次，无疑是再一次的告白。

他不管粉丝们懂不懂，他只知道乔修会懂。

王灏阳曾跟他说，这个世界上最漫长的时刻就是你上课打哈欠打出双下巴了，恍恍惚惚中与老师惊鸿一眼地对视。

当时祁彦笑过就算，现在才知道，漫长的等待，是会激发出人无限创造的灵感的。

祁彦觉得自己跨过了一个千秋万代，又越过了一段万年无疆，时间却依旧过得像是偶像剧里男主亲到女主的一瞬间，一分一秒都挑出来了算——而明明时钟上的秒钟只转了一圈。

在他熬得坐立难安几乎是恨不得一秒飞到乔修家里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他期盼的那个声音。

乔修开了麦：“不燃。”

祁彦没料到他忽然说话，声音有点不知所措：“恩？”

乔修又在那里顿了许久，这才说道：“你这次数学考试没及格。”

“……啊？”

☆、第 24 章

心里一个结解开后，乔修当天晚上睡得相当熟。

高质量的睡眠结果就是，平日周一都是困得要死要活眼皮和被糊了层520似的，而今天醒来的时候，乔修觉得神清气爽，看着窗外透过窗帘溢出来的一点点光亮，那叫一个通体舒畅。

他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甚至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七点二十？他看错时间了吧，应该是六点二十才对。

乔修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没看错，是七点二十。

嗯，七点二十。

七点二十？

七点二十！

乔修整个人是从床上弹起来的，一阵狂风暴雨般残暴的洗漱，套了衣服拿上考卷，用着赶去吃屎的速度，火急火燎，一路疾风狂飙，杀到了学校。

路上逆风而骑，一边骑他一边泪崩，看来高睡眠的质量就是，闹钟什么时候响过被他按了他都没有印象。

要是第一节没课就算了，偏偏周一早晨的第一节就是他的课，乔修狂奔向教室时，发型还保持着凌乱中透着股随性的艺术感。

班上叽叽喳喳，因为老师还没来，乔修一进去走到讲台上班上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