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有多血腥，黑道电影他看了不少，估计王总是要拔刀子了，满寝室的血啊，他脑袋里全是画面，他啧啧赞叹，王总霸气啊！

然而，事情却简单很多。

依旧是全场的静，有人往阳台外看，问道，“记得楼底下那条凶狠的狗吗？”

秦豹抢答：“记得啊，我每次路过它都大叫。寝管阿姨说它好像是疯了。”

那人便继续说道：“当时，接送女友的那辆车就停在门口，狗拴在旁边，王总将他们俩拖到阳台，扔了下去。女人的尖叫声，男人弄断了一排的晾衣架，浑身是伤，最后他们俩摔在车上，车顶整个都凹进去了。那只狗目睹了一切，溅了浑身的血，就疯了。”

秦豹不满地嘟着嘴，皱着眉，沉思了很久，“嗯……”

因为周围的气氛沉重而悲伤，好像大家都在为这个事件惋惜，他也不方便做出和别人不一样的反应来。

他只是瘪瘪嘴，觉得既然要说一个“传奇色彩”的老大故事，至少内容要更夸张和精彩一点，比如打断腿啊，割手指啊，要按套路出牌嘛！就算是哥们真把女友打毁容了，至少也听得有趣。

“摔下去……就没了？”他不开心地评价着这个故事，“真是……王总整人也太没想象力了。”

他又好奇地问学长们，“那后来呢，又是手下收尸吗？”

“不是啊，都说这是王总唯一一次自己动手，当然也是他善后咯。”

“天，怎么收啊，难道……”秦豹又兴奋起来，“尸体现在就埋在那只狗身后的花坛底下？我说怎么那一片的花长得特别好看。”

“不是不是。”学长又摇摇头，一脸的冷漠，“王总下去开车，将车顶的两个人和满车顶的水运到了医院。”

秦豹微微有些惊讶，也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你们都崇拜王总……他人不算坏嘛。”

如今，秦豹被王总拽着领子拖走，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将会被王总从窗户扔下去，然后他会从高空坠落，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让他浑身无力，满脑袋都是自己仰躺着看见的天空，天上在下雨，浑身都湿透了，动也动不了，多处骨折，而他正被王总送去医院。

明明只是自己的想象，为什么自己好像真的湿了？

秦豹恍惚间醒来，发现自己正坐在浴缸里，王总打开的淋浴花洒放水，水正慢慢热起来。

不远处，王总在脱衣服。

王总嫌弃地将脏兮兮的外套扔进垃圾桶，恶心的感觉却没被丢开，气得将上衣都脱下来给扔了，瞥了眼秦豹，更是恨得咬牙，他冲过去，吓得秦豹往后缩整个人都窝在浴缸里，刚要求饶，却发现王总没打他，而是拿过他头顶的花洒，往他身上淋，水注像是细雨，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泄愤，王总眼睛死死地盯着秦豹莫名坏笑起来，他打开最强水注就往秦豹身上喷。

对准了秦豹的脸，王总想起就是这张嘴吐了自己一身。

“张嘴！”王总命令道。

秦豹捂着脸挡水，根本不敢动，想求饶，双手却一下被人拽了下来，水注就打在他的脸上，“王、王总……”还来不及道歉，马上嘴里就被灌了水，王总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反抗，生气道，“把嘴洗干净！”

秦豹被这种强迫的感觉吓得要哭，不小心呛了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难受地皱紧了眉头，憋红了脸，看上去太楚楚可怜，王总才不忍心地将花洒放下，他坐在浴缸边，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压下自己的情绪，静静地看着他。

秦豹红着眼，红着鼻子，脸也是红的，连胸口也因为咳嗽而绯红，委屈地看向王总，“我真不是故意的。”

王总深呼吸着，也慢慢冷静下来，看着秦豹微微嘟着嘴的诉苦和快哭的样子，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伸手摸顺秦豹湿透的乱糟糟的头发，低声想要嫌弃地骂一句，“你真的是……”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想要骂人又骂不出，王总憋得慌，就只能捏了把秦豹的后颈，小鸡秦豹似乎又要被人拎起来，他吓得去搂住王总的脖子，也快速整个人如同考拉般挂在王总的身上，双腿缠住王总的腰。

“王总，你千万不要把我扔下去！虽然我知道你人好，不会让我死的，会把我送医院，但是摔下去很疼的，我会骨折的！很痛的啊……王总！”

他完全忘记自己不久之前还想跳楼自杀呢……

王总懵逼了，“你说什么？”

扔下去？

“谁要把你扔下去？”王总莫名其妙。

“啊？”秦豹埋在王总肩窝的脸抬起来，与王总对视，一双眼睛眨啊眨，“你不打算把我扔下去啊？”

“……”

王总看着眼前的笨蛋豹子，“谁告诉你，我要把你扔下的？”

“啊哈哈哈……我想多了……”秦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小心地从王总身上爬下去，“我又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王总……啊哈哈哈……”

他挠挠头，打着哈哈，全身都湿透了，看着面前光膀子的王总，好像周围的气压没那么低了，他应该不生气了吧……一定是这样的！便又想着逃跑，脚比脑子反应还快，已经偷偷往门口移。

王总就知道这小子不老实，两三步就超过他，啪，一掌抵在门上，将秦豹困住了。

果然一点都不能给这个家伙好脸色看，一放松警惕就会让他溜走。

王总不得不提醒他，故意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