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叫秋练强拉了来，本有些不情愿，此时被周围景色吸引，颇有心旷神怡之感。她随意走进林中，长长吸了口气，但觉清凉沁骨，心火顿消。

秋练看她脸上郁色渐消，浮现出欣悦之情，略觉宽心。

花千骨回头冲她笑，眉目舒朗：“这里极好，咱们在这林中走走罢。”

秋练自然不会反对。

林中树木葱茏，脚下花草遍地，时有白石清溪映入目中，花千骨渐觉心情大畅。她本来走在秋练前面，此刻忽然回头倒走，一面冲着秋练轻快道：“秋练，唱个歌儿吧。”

秋练挑挑眉头，终是顺着她的意思，启唇：“把那三春看破，桃红柳绿待如何……”

花千骨已经正过身子，继续前行，听见秋练唱这歌儿，不禁有些赧然。这支歌儿颓丧气甚浓，本与花千骨此时的轻松心情大大相违，只是她想起秋练那天说的话，又不觉有些好笑。听到后来，她索性抹下手腕上的玉环，随手化为一支玉笛，举至唇边，按商引宫，和着秋练的歌声吹奏起来。

这支歌儿虽然意蕴悲凉，然而辞藻妍丽，曲调悠扬，再有笛音相和，在这幽静的山林之中听来，真有翩然欲登仙之感。

一支曲子堪堪吹到末尾，花千骨的心神已完全沉浸进去，忽听有人大声喝彩：“妙极！”

花千骨一楞，手中的笛子不由自主地垂下去，朝着声音源头处张望。

这一望不要紧，却让她吃了一惊。原来她和秋练不知不觉中已经穿过树林，来到一片空场处。场中四处站了不少人，正在各自用功，还有一人立于众人之前，负手四顾，一副监督的样子，正是落十一。更有许多人站在更远处，有的三五成群，有的默然独立，都在远远观看。

而此时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花千骨这边。花千骨紧忙地环顾四周，却越看越眼熟：这，这不是长留新入门的弟子做入门练习的地方吗？

花千骨一时目瞪口呆。

她这才想起来，怪道刚才在林中漫步时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这不就是自己刚入门时常常过来练功的那片树林嘛！那时自己还没拜师，又是新弟子中最差的一个，只能晚上多加练习，冀望以勤补拙。刚才自己只顾吹笛子和上秋练的歌声，没多留意周围的环境，再说几十年过去，这树林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才没认出来，这里竟是故地。

秋练踏前几步，从后面跟上来，看了看场中的情况，亦有些惊讶：“今日倒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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