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幼年版boss现算是被他领养到自己的地盘上,天缈峰,这个楼台简直不能更近,但……
顾迟见幼童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狭长眼眸微敛,本就黑黝的双眸颜色像是更深了许多,回到相遇第一眼时所见的冰冷空无……眼底写满防备。
知道对方大概正等待着他开始那什么鬼神魂测试,顾迟大大隔着衣袖摸了下还安静待在他袖筒中的那面铜镜……
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是测呢,还是不测呢?
是测一遍让对方安心,还是暂且当做没事发生,维持现状什么都不做……?
两相权衡,顾迟大大决定打一发直球。
当着幼童的面,顾迟自袖中拿出铜镜,注入灵力,低念口诀。期间对方就微敛着狭长眼眸,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许多事情即便已预想到结果,长琴还是未有过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对方不先对他动手,他也就不会出手。
大抵是总不免仍对‘人’有所期望,这份期望便让仙人在人间漂泊的半魂渐遍体鳞伤。
本是伤一次就该知道痛了,偏他要去试第二第三次。
此时圆形铜镜浮于半空中,镜面萦着极不明显的微光,方向是正对着一道幼小身影。
“嗯,通过了,资质极佳。”由手上不知由来为何的铜镜,可以探看出眼前幼童的身体与其体内魂魄的五行属性不相符……乃至相克。这种情况只唯有一种可能,但顾迟只说完这一句就没了下文。
长琴不作声地看了青年好一会,他熟知‘人’的情感变动,对方有意避而不说的作为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是要撕开‘人’用以伪装的面皮,才能得见其下真实吧。
“你知道了。”狭长眼眸微敛,长琴半掩下深色乌黑的眸子。而四字刚落,他便看见原本眉目温和的青年微蹙起眉。
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失望本无多,只是有某种扭曲了的疼痛快意混杂在一起……越是如此,长琴反而于唇角处微提起些许弧度,带着几分冰冷蔑然。
垂落下的手被衣袖遮掩,随着青年的靠近,手中术法也逐渐凝聚成型。
他等待着青年先出手。
然而……
“要叫师尊。”
听见青年仍温和着的声音,紧接着长琴就感觉他的眉心处被青年以食指轻轻戳了一下……
但并无痛感。
“……师尊。”幼童深色黑黝双眼微睁大些许,愣愣唤道。方才还是面无表情充满防备,现那层冷硬外壳却好似再被人强剥了下来,内在柔软的地方又是轻易可触……也轻易可伤。
太子长琴:60
到及格线了。
顾迟回应着‘嗯’了一声,指腹在幼童方才被他戳过的地方轻揉几许,放下手来时,好感度就变成了这样——
太子长琴:67
他眼前的的幼年版boss到底是有多容易哄……想是这么想,但顾迟并不希望对方改变至最后一世时候的样子,那般偏执而疯狂。
“明日卯时……咳咳……”刚说出口就后悔了,顾迟于是微偏过头去掩唇低咳了起来。
被冲击至一片散乱的心绪仍未恢复过来,此时看见知晓他夺取他人身体却仍接纳他的青年容色苍白的模样,长琴下意识伸手去攥住青年垂落下的衣袖一角,他该要怎么做……?
以往面对的都是在知晓他夺取他人身体而活之时就将他视作怪物的人,处理方式比现在简单得多。但第一次遇见肯接纳他的人,尽管尚未确定其真心与否,长琴此一时间仍是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
想到自己各种睡不醒的渣渣身体,顾迟大大艰难改口道:“明日巳时起,为师教你辨别药草。”
如果是普通的师徒相处……长琴敛眉思索,最终他在青年面前微低下头,回道:“师尊……卯时弟子能起得来。”
不,是我起不来。
然而这种事情要是直接说,为人师父的尊严就全掉光光了好吗?!顾迟大大表示坚决不能让自家弟子知晓真相。
掩饰着再低咳几声,顾迟摇了摇头,温声道:“不是这个问题。”
“卧房为师已收拾好了,时间不早,你若觉困倦便先去休息吧。”摸了一把幼童发质柔顺的乌色短发,顾迟伸出手指了指右方的一扇竹门。
自遇见起,顾迟所见的长琴相对是沉默寡言。弦绷太紧自然不好,但对方不久前刚经历一场生死煎熬,顾迟暂时也寻不出什么合适的方法能让他放松下来。
(划掉)然而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床上解决?(划掉)
长琴应了声‘是’,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攥着青年的衣角,于是渐松开手,双手重新垂落。
“师尊未告知弟子您的名讳。”幼童深色黑黝的双眸注视着青年。
之后他听见青年歉然道:“抱歉,是为师疏忽。”
“姓顾,单名一个迟字。”
顾……迟?
长琴把这二字在心里多念了两遍。
至于后来这个名字,在衡山一个阴冷山洞的石壁上,累世重复,刻了整整一面……这就是后话了。
说收拾卧房,顾迟其实就只是把之前沾了血污的软榻给换了换而言。既然竹屋内布置是标准的单人配备,他也不可能会跟自家徒弟抢那一处睡觉的位置。
反正自结成金丹开始,常人所必须的三餐和睡眠,对他而言都已变得可有可无。
当前世界不比上一个,能有现成的草药图鉴大全能可翻阅。再者于一些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