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身影消失不见,东方不败才施施然走入室内,留在外面把守的秃笔翁和丹青生大惊失色,齐齐行礼道:“教主?您怎么来了?……属下参见教主。”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本座若是再不来,只怕这孤山梅庄就要成为他人囊中之物了。”
秃笔翁和丹青生冷汗涔涔,连忙道:“属下不敢。”
东方不败走到床榻边,依法将暗室之门打开,对两人道:“前方带路,本座要去会一会我那老友。”
当下丹丘生掌灯,秃笔翁带路,一行四人下到暗无天日的地牢当中。
彼时任我行和令狐冲正在过招,白苏几人站在不远处,收敛气息,静悄悄地看着,东方不败目力惊人,虽然置身暗处,距离又远,却能将此间情形一一收入眼中,嘴角慢慢勾出满含嘲讽的弧度。
中年男子被粗大的铁链牢牢缚住,身着破衣烂衫,满头乱发纠结,坐在丈许见方的囚室之中,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让人瞧不清他的面容,却正是三年前被东方不败击败的任我行。
任我行久困于此,常年无人相伴,此时好不容易盼来一个生面孔,与向问天和女儿任盈盈叙过旧后,竟也不顾他往日教主之尊,放下身段和令狐冲较量剑术,谈兴正浓之时,却忽然鼻尖一耸,立刻变了脸色,破口大骂道:“东方小贼,你也来了么?!”
东方不败越众而出,微微一笑道:“任大教主,别来无恙否?”
一袭红衣,绝代风华,日月神教东方不败的名号早已传遍江湖,又有谁人不知,令狐冲观他衣着相貌,心中已有猜测,他出身华山剑宗,虽然因生性豪爽,并不像其他名门正派那般见到魔教之人就喊打喊杀,但因着当年之事,再加上任盈盈和向问天的潜移默化,却也对东方不败甚为厌恶,不禁持剑而立,神色十分戒备。
任我行哈哈大笑,震得密室之中灰尘抖落簌簌作响,他隔空拍来一掌,大声道:“你这叛徒,胆敢纂|夺教主之位,老夫今日必报此仇!”
向问天趁机摆开架势,意欲偷袭,然则东方不败却早已有所预料,又岂会让他得逞,不过细细小小的一枚绣花针,就让他的宝剑断做两截,众人见状无不骇然。
任盈盈稍一停滞,燕子一般飞纵而来,任我行和向问天也同时出招,东方不败却仍应对从容,脸上笑意越发冷酷嗜血。
任盈盈本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深知此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不能将东方不败斩杀,自己和父亲再难活命,自然不愿放过任何一份助力,连忙高声道:“令狐大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令狐冲心道你们以多欺少,我怎能再上前?待要不去,任盈盈却又催促得紧,最后咬了咬牙,纵身加入战局,口中朗声道:“东方教主,令狐冲本不欲与你为难,但你掳走我小师弟,囚于黑木崖三年多,实非君子所为,令狐冲今日拼了这条命,也要向你讨还旧债!”
东方不败明知事有蹊跷,却因记恨令狐冲当年抱走白苏,害得兄弟两人分别十五载,巴不得能找个借口将人杀死,又怎会出言解释,甚至有意激怒他道:“冠冕堂皇!华山之人都是如此惺惺作态不成?!”
任盈盈万万料想不到令狐冲竟会在危机关头说出这种话来,美眸一转,想要遮掩过去,故意用众人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东方叔叔,事到如今你又何苦推诿,左右即便东方叔叔败了,我也不会伤你分毫。”
“好个阴险女子!”东方不败微怒,出手再不肯留丝毫情面,指尖银针嗖嗖飞过,恰恰正中任盈盈周身几大穴道,可怜这曼妙少女顿时不能动弹,跌倒地上,如花似玉般的脸庞正正落入一小片泥污当中。
“盈盈!”任我行惊呼出声,发了疯似的不断出掌隔空拍打那团红云,东方不败却慢下动作,闲庭信步似地变换身形,一边问道:“任大小姐,这几年我待你如何?”
任盈盈狼狈地仰着头,咬唇道:“你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