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抽完烟站起来准备离开之时，看前边一大团黑影窜动，明显的人影在推搡着。

柯冶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抬腿上前，停留在稍稍有些远又正好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距离。

“哟，这位小哥，眉清目秀的可真俊啊，借点钱来给兄弟们花花啊。”一道痞气的声音落入柯冶的耳中。

不过是几个混混趁夜打劫罢了，柯冶欲抬腿离开，这座白天看似繁华文明的城市中每日夜里都会发生这样肮脏的事情，杀人放火，打劫强/奸，有权有势的人依旧高高在上，无能为力的人哭麻吊丧，他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大堆需要处理，更加没有心情管这种小事。

“我没有钱。”这道声音没有丝毫惧怕，说得平静自然，柯冶停住脚步，顺着那道干净的声音去看那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细碎的头发有些遮住他的眼睛，被一群人围住，昏暗的路灯让柯冶看不清他的脸，他肩膀上背着一块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副模样不见一丝慌张，反而有些坦然？

柯冶有些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无畏无惧的带着一些绝望？他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家道中落，父亲跳楼，母亲割腕自杀，姐姐为了还债去当妓/女，被人勒死在床上，最后留给他的只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他一路走来是踩着家人用鲜血奠基的道路。

而这个人身上，有着和他曾经相似的绝望。

“既然没有钱，小哥细皮嫩肉的，那么今晚就陪哥几个玩玩？”流氓又开口/淫/笑。

“对呀，哥们几个还从来没有干过男人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很快有人附和，一群人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那人怎么抵抗也挡不住那么多双手的触碰，在柯冶看来，他的抵抗更像是欲拒还迎。

柯冶大步流星上前，抓住流氓头子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去，他不明白自己突然是哪里来的火气，是那些老头对自己的困扰还是对这个陌生人态度的恼怒？

显然流氓混混并没有给柯冶时间多想，不由分说的纷纷涌上来对柯冶动手，柯冶更像是发泄一样和他们撕打起来。

林青彦不知道场面怎么一瞬间就混乱起来，他看着那个人突然出现将那个流氓头子按在墙上，那一声闷响好像撞在他的心上，看着现在扭打在一起的局面，他开始有些慌张，他很想帮忙，可是根本没办法插手，他看见那个人动作干脆利落的放倒一个又一个，那一双眼睛之中的凶狠撞进他的眼睑，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他解围。

林青彦将画板从肩上取下拿在手上，看准流氓混混就对着用力砸，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他一向不想惹麻烦，他也惹不起麻烦，但是看到有人这样为他解围，他也想做些什么。

流氓混混一个个被打的倒地痛呼，流氓头子捂着流血的头招呼手下狼狈的离开。

柯冶喘着粗气，嘴角红红的，衣服也已经被扯烂，手臂上几条长长的抓痕，已经开始渗出血。

林青彦拿着坏掉的画板，手有些抽搐，借着昏暗的路灯，他才看清这个人的模样，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五官都非常好看，一双眼睛却冷骜无情。

柯冶缓过气之后看了一眼那个拿着坏掉的画板盯着他看的人，柔柔弱弱的模样，近看更能看出他的消瘦，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却黑漆漆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还在喘气。

柯冶什么话也没说，抬腿离开，他想他可能是疯了，竟然会做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还带着伤。

林青彦看他离开，竟也抬腿跟着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体早就做出了反应。

柯冶当然知道他一直跟着自己，很快进了一家便利店，那个人没有跟过来，等他买好东西之后发现他在门口等自己，柯冶看了他一眼，进了一个小区，这里是他最近的公寓，身后的人依旧跟着他。

进了电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柯冶打开家门开灯进屋之后将袋子放在桌子上，转头看他。

林青彦好像也觉得这样一路尾随不太好，站在门口看他，“你好像受伤了……”

柯冶看了一眼手上的抓痕，已经肿了，也已经渗出了血，手臂有些疼痛。这种小伤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柯冶没有理他，动手松了领带扔在沙发上，将衬衣脱下，一并丢在沙发上，回房间拿衣服准备洗澡。

林青彦看他的样子，马上进门阻止他，“手臂不能沾水，需要消毒。”

柯冶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你是画画的？”

林青彦低头看着已经坏掉的画板，“恩。”

柯冶将手中的短袖套在身上，又从裤子口袋摸出烟，点燃默默抽了一口，“一天能画几个钱？”

林青彦低头不说话，他每天画画也画不了几个钱，减去画画用的材料费更是所剩无几，每个月吃饭都要省着。

“画不了多少钱，有时候遇上喜欢我的女生或者女学生会多赚一点。”有时候他明明知道有的人并不是为了让他画画才来，很多时候都是一群女学生结伴而来，不停的小声讨论他，偷拍他，他都知道，不管她们出于什么原因找他画画，他只是需要钱。

柯冶笑，别人看重中的不是他的才华，而且他的脸，这和出卖色相有什么区别？他自己知道却也心照不宣，甚至还有些依赖于这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