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知道他是开玩笑,可顾承念也不敢笑。刘深走到顾承念身边,问:“伤好全了吧?”
他连忙躬身敛衽道:“已经彻底好了,多谢皇上挂心。”
刘深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然后笑起来:“今日神色倒是好多了。那日哭成那样,把我吓了一跳。虽然给你递了书信,还想着你今天会不会躲着不来?我都和陈习说好了,过了未时,他就去铁狮子街把你硬抓来呢。”
看皇上的神情,奏折应该还没送到他手上,顾承念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如果可以拒绝的话,他真的不想来,只是不知为何,一想起那奏折,他心里就有些内疚,仿佛自己背叛了皇上一般,所以想了很久,还是按信上所说,午后到了畅清园。
那日书下按着的那封信,正是出自刘深。时到春末,不久就是他的生日了。因着去年就没做生日,所以太后的意思,今年宫里是一定要摆寿筵的,刘深恐到时候不得闲,便提前把顾承念叫到畅清园来单独陪自己过生日。顾承念心下觉着一年过两次生日其实不太吉利,但却也不敢说出来。
人少没什么好玩的,加上顾承念本身就是个无趣的人,想了半天,倒不如安安静静下棋。趁着风和云清的好天气,刘深就择了个露天的石棋枰,两人下起棋来。
然而不久,刘深抬起头来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留了一手是不是?”他明显有些不高兴,“故意输给我?”
“没有,”顾承念低着头不敢看刘深的脸,“实在是皇上棋艺惊人,我……”
“不对。”刘深指着棋枰的某处道:“刚开局你一直压制着我,这一片都被你吃死了……这之后,你应该是发现了我的水平在你之下,就开始故意乱下……”他指了指另一处,“前后棋风差太远。你在让子,这可不行,咱们再来一局。”
第二局顾承念仍是输。他躲避着刘深直直打到自己脸上的目光,两手紧紧捏着衣摆。
“哼。”刘深捡起一枚棋子,转过头看着水面,一边将棋子在手里抛着玩。“好歹说个理由啊。赢一局又能怎么样?”
顾承念抓着衣摆,道:“臣……不能和皇上争高下。皇上就是皇上,您掌握着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人可以超越,在棋局中也是一样。如果我蔑视君权,赢了皇上,那就是身为臣子的失职。”
“这套谬论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