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容家大宅里传来杯盘砸地的脆响。
“让他们赶紧滚。”男人的眼睛好像无法聚焦,脸上又是几乎狰狞的扭曲神色,於是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些神经质。
没听到回答,视野里又是黑白茫茫,男人就更加焦躁起来。
“爸。”他焦虑地喊。
他面前站著一个男人──容裔,前任容家家主,现在退居幕后。这位容家家主,一生用惊涛骇浪形容也不为过,从已继任家主的大哥手里抢到家主之位,在文革之前和数名一级领导人交往过密,在文革期间全家避入外境更是毫无波及,到国家改革开放,这位家主带着在太平洋的势力,强势回到祖国,自此在大陆称霸。这样一生波澜壮阔的人,却生得好像戏本里才能出现的狐仙,眉目如画,漂亮得带了点妖气。尽管已经五十多岁,岁月却好像格外优待他,他看起来像容锦白的兄长。
“小白,不要讳疾忌医。”抿了口茶,茶杯在容锦白发狂之前就被容裔先拿起了,躲过了被粉碎的命运。
容裔的声音清清泠泠的,好像没什麽人气:“医生说,你脑子里的血块已经没有了,你为什麽还是看不见。”
容锦白坐在椅子上,他喉咙里不断发出低低的好像兽类的声音,看起来果然像是被困住的兽。
“我他妈怎麽知道。”
“黑鸦近两年也盯上了大陆这一大块肥肉,有意要和我们合作。”容裔道,“他们既然对自己的大夫有这样的自信,我们不妨接受对方的好意。”
容锦白冷哼一声。
有个屁用。
从他出院以来,世界各地的医生来来去去好几拨,无一例外地说:“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还需要时间,让神经慢慢恢复。”
他都已经听了三年了!
“小白,你要记得,”容裔合上杯盖,清泠的声音好像是破开水雾出来的一样,“黑鸦如果没有出手,三年前你就死了。”
“他们明天就到,”容裔的声音远了点,“好好收拾下你自己,容家的少爷,未免也太难看了。”传来门被合上的声音。
容锦白困在椅子里,良久低吼了声:“操!”
青年带上房门。
青年的眉目很淡,好像是画家打的线稿,只有点模糊的轮廓,看不出具体眉目生的如何。只是一双眼睛,细直斜飞的,在白纸一样的脸上,近乎浓墨重彩。
他微微抿了抿唇,看著抱胸椅在栏杆上的男人。
男人勾起点笑,海洋色的蓝眼珠和深棕色的浓发让人有种看见了大海的错觉,深情又宽容。
“你抢了我的活干。”却说了一口标准的中文。
青年也笑了下,眼角一下微弯,看起来倒是颇为生动,几乎有些温柔。
“你大哥看不惯我,要我滚远一些。”
房门一下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俄罗斯男人,身材高大,鼻高眼深,气质冷硬带著血腥气。
“小白鸡,你又在背後说老子坏话!”男人瞪著青年,又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在里面就说过的话:“罗森必须得留在黑鸦,你以为去趟鸟不拉屎的非洲回来还能有人样吗?”
黑鸦是一个雇佣兵团,加上青年这一个中途插入的编外人员的话,目前成员勉强算有19个。
和美国正规注册的黑水公司不同,黑鸦只是一个团夥,成员的来历五花八门各有不同,连三个同一个国籍的都没有,只有小一半是特种兵出身,其余的不知道之前究竟是干什麽勾当的。黑鸦成立没几年,手中的单子却做的很大。国家首脑出行的护卫,全球经济会议的安全控场,追杀全球政治逃犯,搜救人质等等等等。
这样的团夥,谁知道背後究竟有什麽。三年前在几个大国之间说救人就能救人,要让他出狱就能让他出狱。不过他只是个医生,负责他们不死就行,其他不需要知道的他也不费心。
“你,老实去中国给另一只小白鸡治病。”瓦列里挥挥手,“黑鸦这边有罗森就够了。”
“……说的卓以後都不回来了一样。”罗森盯住青年,几分认真,“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接你回来。”
青年看着他,点了点头。
晚上留守本部的五个成员给卓然办了个欢送会,黑鸦里唯一的一个女人海娜用她浑圆的f杯将青年的脑袋完全容纳,夸张地哀叹:“oy !”
青年艰难地从女人钢铁一般的怀抱里挣脱开,旁边尤利马上一桶啤酒从他头上倒了下去。
衬衫裤子马上就全部贴住了身体。
“wow!”尤利扭动著尖叫,比海娜更加风情妖娆地贴上来,“那种母猩猩抱著就没有yù_wàng了好吗!还是试试我吧baby~”
手中的酒好像变成一杯苍蝇,瓦列里满脸不堪忍受,扔了酒杯大步出了房间。
身为一个传统的俄罗斯男人,他这一辈子都是无法理解同性恋的世界了。
卓然被啤酒淋得眼睛都睁不开,论武力那是小鸡和战斗机的差距。
他木木地站著,在思索怎麽把开始解他衬衫扣子舔他胸上酒液的小gay一拳打翻没有还手之力。
“嘿小尤利,卓这样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你的压榨。”尤利被人单手提溜起来,男人超过两米,浑身腱子肉,犹如铁塔一样的身躯和苍白瘦小的尤利相比简直就是老鹰和小鸡,不过尤利一脚踩上男人大腿,用力一蹬,反倒以被提著的衣领为圆心晃了一个大圈,骑在了男人脖子,下身往下狠狠一顶:“嘿胡里,要和我来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