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里正叔了。”
里正摆摆手,“你这孩子跟叔客气啥,况且你这都是为了大家伙着想,若是成了,那也是我沾了光没你啥事。我想占功劳,哪能不冒点险。”
没多久,整个桃源县都流传一个消息,挖河道工地的粮食直接在本地征集,以后非名额内去那打工的民夫们都要自带干粮,而朝廷会补贴银钱。也不知道这消息从哪里来,很快就给传遍了。原本担忧不已的农人们紧皱的眉头顿时都松了,原本着急跟钱家订下卖粮契约的全都临时改变主意,想要观望一下到底会如何。
原本这消息刚传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不相信的,毕竟之前都没有这个说法,而且也有另一波消息说这工地上的粮食并非钦差所决定,而是朝廷直接下发的。可没有想到,钦差那边派了个人到桃源村收粮,约定秋收之后将粮食送来,而价格竟是比平常还高出一点。
这下原本打定主意要将粮食卖给钱家的人,全都不急着签订契约了,而已经签约都那懊恼不已,心中很是不甘。不少人都想要去毁约,只是毁约还得赔偿,只能作罢。不过因为这么一闹,让更多人深信钦差那头会收粮,越发不着急将粮食卖给钱家了,全都是观望态度。
不仅如此,桃源村还来了一个收布匹的小商贩,对稻香县的布匹非常满意,还当场将以比钱家多上五成的价钱将布收走。只是一次拿得不多,但是价格却很实在。
然后没多久其他村子也传出有外地来的小商贩到村子里收米粮布匹等等,虽然一次要的都不多,可价格给的好,还说想要做长久生意。
这些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到桃源村里打探消息。
桃源村对外都是统一口径,粮食确实都被钦差预定了,今年的税收是不愁了,而布匹也确实卖掉了一部分,但是那小贩一次要得不多,不过说是以后都会常来。他们也就不着急把手里囤积的布卖掉,现在挖河道十分有赚头,到时候家里男人都打算秋收之后去挖河道,女人就在家里干农活,也就没时间织布了,所以可以慢慢的等着小商贩一点点高价把手里的布匹买走。
大家这么一听都觉得有理,反正布也卖不出什么价,米粮的价钱钦差又给得厚道,倒不如家里的壮丁都去挖河道,女人在家干农活更实在。手里还囤着布也不愁,这东西不怕放坏,慢慢等总能等到小商贩将自己手头上的给收了,可不比卖给钱家划算多了。
原本热闹的钱家商铺突然一下子冷清起来,一天也没有几个人上门卖粮卖布。
这下,换成钱家人着急了。
钱家确实像常喜乐所料的那样,得到税制改革的消息,立马就知道这其中大有所为。早早就寻好了买家,打算到时候把收上来的布匹粮食价格压到最低,然后转手高价卖出去。那时候不仅能大赚一笔,还更能巩固他在稻香县里的地位,到时候谁敢惹他?只要他掐住他们的钱袋子,立马就会服服帖帖。
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没有想到竟是会有如此变故!
钱家人闹不明白,钦差大人从不插手当地之事,怎么突然想着要在当地征粮?
钱家人想要派人去打听,可钦差连县令都不见,更何况其他人。钱进去找县令,丢了一堆钱却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答案。只知道民夫自愿挖河道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原本的预算,所以粮食一时征集不急。如此一来,极有可能发展成流言中所说的状况。
这消息外头早就传遍了,根本没有价值啊!
钱家人没了消息来源,从外头打听也是差不多结果,也就渐渐开始坐不住了。
一连好几天钱家都无人上门卖自己手上的布匹,更没有人像之前一样急着订下契约,将秋收后的粮食卖给钱家。这还不算,挖河道那边又发工钱了,一个子没少,如此一来又能抵掉一部分的税钱,让农户们心中更加有底气。
这世界的农户办事往往都是以村为单位,村子里一有什么动静,基本都是集体行动,只有零星几个不合群的会闹不同,但是这种情况非常少。大多数村庄不管内部吵得多厉害,对外都十分团结。农户们都没有要卖粮的迹象,工地那边又一直传来不利的消息,县令这边又那暗示此次秋收不可做得太过。
虽说强龙压不倒地头蛇,可钦差可是京里来的,上可通天,既然现在都已经插手,这就是给当地官员的警示。县令虽然贪心,却也十分小心,知道若是做得过分,头顶乌纱帽可就没了。于是态度也就变了,明里暗里钱家人不要太过分,差不多就得了,否则出了事他可不会保他们。
几番压力之下,使得钱家人越发坐不住了。
“姐夫,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咱们收不到布匹和粮食可就赔大发了!”吴掌柜擦着汗一脸着急,要是钱家这笔生意亏了本,虽说不至于动了根基,可那也是损失极大的。
钱进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住。他在稻香县作威作福惯了,向来都由他说的算,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差点在自家地盘摔了跟头。
“咱们就等着!那些个泥腿子要是不卖粮,他们哪里来的钱交秋税?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卖到我这里,就算是自带干粮去挖河道,那一次能那多少钱?秋税可是不能等的!”
吴掌柜都快哭了,“我的姐夫也,要是没有京里来的钦差,咱们确实不愁。可这来了人,这情形可就不同了,咱们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