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裳闻言一愣,禅室忽开,一慈眉善目老和尚盘腿而坐,轻声道,“施主请进。”
楼子裳跨门而入,轻轻施礼,“打扰大师。”转而对站在大师身后的小和尚轻笑道,“小师傅辛苦。”
小和尚脸红还礼,老和尚笑着敲敲他的脑袋,“去吧,你的糖豆。”递给他一囊袋。
小和尚顿时兴高采烈,“谢谢师傅,谢谢施主。”
楼子裳看着他似是要蹦起来的背影失笑,当真是孩子,刚还那般稳重。
老和尚笑道,“让施主见笑了。”
“哪里,小师傅天性纯稚,子裳甚是喜欢。”他说着话锋一转,“今日劳大师久待。”
老和尚抬手沏茶,摇摇头,“施主请坐,莫要叫什么大师,老衲法号坛音,叫我坛音即可,今日是老衲唐突,还望施主莫怪。”
楼子裳坐下道,“坛音大师客气,此为子裳荣幸。”
“来,润润口。”坛音笑眯眯递给他一盏茶,楼子裳接过,眼睛一亮,清香扑鼻,“今日有幸一饮云芽,子裳此生大幸。”
云芽乃大相国寺特有之物,一年尚有五斤不足,采于相国寺云峰之巅,云峰高耸入云,且云芽茶树极少,须子时采集方为最好,楼子裳也只是听说过,没成想今日竟有幸一饮,面上喜悦叠叠而出,云芽清新入肺,饮后让人为之一振,楼子裳享受的眯起眼,片刻之后方道,“不愧是云芽。”
老和尚笑着道,“云芽秋日而生,颜褐且鼓,犹如臭虫,满树皆是,让人观之心颤,三九寒天,冰雪裹盖,晶莹透亮,春去冰融,无数叶片随冰而落,艳阳一照破碎入尘,云颠百颗茶树,每树茶叶孤零,然留下者皆迎风带露而长,褐皮脱落,绿芽渐出,勃勃生机,夏日子时采摘,方为成熟。”
楼子裳一愣,只听坛音道,“不过换了个身子,心未变,然可求得新生。”
楼子裳猛然抬头,心中一震,喉结滚动,心中竟有些许慌张,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竟是被这老师傅当场识破?会拿他如何?他好不容易重来一次,断不能命丧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