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多久?”容开霁扭过头,俊冷的脸覆着寒霜。
“有两个时辰了吧。我听孙伯说的!”容绍祺如实作答。
容开霁神情冷戾,终是停下对梁氏的施暴,只是一双寒眸死死盯着被打得脸颊高肿的梁氏,阴恻恻道,“贱人,让你主持中馈可不是每日跟下面的丫鬟争宠的!母亲身子不好,这个容府内宅全经你手,连这点小事还需要孙伯来告知,我要你这贱人何用?!”
“呜呜呜……”梁氏被打被骂,脸颊火辣辣地疼,模糊听到容开霁的训斥,都被打懵了,只能无力地跪在地上求饶,“夫君,妾身以后再不敢了,求夫君饶了妾身这一次……”
自从梁氏进门到诞下儿子,从来没有遇上这样狂风暴雨的容开霁。
虽然主持中馈,但梁氏也没感觉事情那么严峻。主要是曾经容勉是个傻子,随人捏扁搓圆的。
可是现在容勉不傻了,梁氏却还没有发现危机,被容开霁这一巴掌彻底扇醒。
“滚出去。”
容开霁此刻看到梁氏便心烦,这么多年他未纳小妾,不收偏房,他认为这应该能换来梁氏的一番忠诚,可没料到这个贱人把心思都用到争宠上,诸事不闻,真当起了大少夫人,简直把她惯坏了!
梁氏哆嗦着身子,倍感难堪地退出。
“哥,你干吗这么打嫂嫂?”容绍祺小声问道,面对容开霁的怒气,容绍祺也不点犯怯。
“女人不打不成气侯。她以后会省点事。”
容开霁不在意地抚了抚手,轻轻地敲了下桌面,重新坐回去,冰颜冷酷,“你刚刚说容勉拿了一千两金去,是爹爹主动给他的?”
“听孙伯说,爹爹心软见容勉一哭,就什么都没问,直接给了。”
“这个庶子……果真有点手段。”
容开霁坐不住,背负着双手站起来,深眸阴寒,房内烛火清幽,柔光度在他那高大的身躯上,使背着光影的容开霁显得越发森寒,半晌听到他阴沉的声音缓缓传来,“敬王世子宴会,武状元之死,容勉都完美地脱身。如今又借金,盼香还拿千字文……这个庶子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哥,那傻子还把安年与安余送进官府,偌大的布庄他只让素羽一个人撑着……”
容开霁挥手止住容绍祺,“这些我已知晓,不必多说。”
半刻,容开霁眯起眼,对容绍祺道,“派人去,明早让容勉恢复向母亲请安之例。”
“哥的意思?”容绍祺不懂。
“你不必懂,按我说的去做。”
容勉端着千字文懒洋洋坐在椅上,耳边听着盼香的回报,梁氏哭着出了院子,容绍祺去容开霁的院子,千字文被秋香看到了……
“行了,时候不早你去休息吧。”容勉端着书一动未动,声音从书里面传出来。
盼香吊着颗心着急呀,“少爷,这千字文被秋香知道了。秋香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之后是给了大少爷的,这可怎么办,大少爷一定会知道的……”
“哦对了,把我房内的那盆沙土端出去吧。顺便给我磨墨。”容勉答非所问。
盼香满脸阴郁,得不到回答,只好去做事。
渝俊林取来了装饰极精美的四书五经,还给了上好的笔墨纸砚,盼香都取来了,倒是没掩人耳目。
磨完了墨,容勉把千字文甩到桌前,拾起狼毫便对着宣纸一笔一画地写,屋子内静极了。
☆、第64章
盼香叹息一声,又给油灯添了一点油,福福身退下去。
吱牙一声门被带上,盼香抬眼看到经过的雷震,不由追上前去,“雷震,你这几天干甚去了,院子内都见不到你人。”
“怎么,我卖给你了,还要被你天天看着。”雷震小脸微扬,夜色下的凤眸湛湛生辉。
“不是。”盼香被一激,立时急迫着,“少爷要教你识字,你没看少爷已经开始写字了,你还在这里转悠着玩!你这样的人,以后长大了也没出息,会导致犯罪的你知道吗!”
后面的话直接把容勉之前说的给搬上来,却成功挑起了雷震的兴趣,“什么,容勉教我识字?”
他的声音很轻,轻若棉絮,更有一股讥嘲的意味。
盼香不是很懂,但却坚决点头,眼中开始蒙上层崇拜,“是呀,少爷能做诗会验尸,当然识字!像你这个奴才,整日里狗眼看人低!哼!”
这丫头骂完人后直接扭身留了,把雷震一个人留在半黑不亮的院子内站了半日。
雷震朝着容勉的房间内一瞅,偏头微微思量,终是迈出一步,方向是容勉的房间。
比起之前在沙土盆内描画字,容勉觉得自己现在有绝大的进步。
但是此刻握着狼毫笔,就着笔尖,对着宣纸一笔一画地描写字,内心只觉得形如鬼画符盘。
这笔尖太软了!
往下深几分,大半个笔尖都压下,黑浓的墨纸在宣纸上浸染出一大片的墨迹,一个字才写了一笔,就占满了一张纸……
容勉觉得写字比打架还难。
现代时他只用铜笔或者是圆珠笔,那笔尖硬啊,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可是这狼毫……欺负他啊。
容勉抓狂地扔了狼毫,转身去寻找自己事先在厨房内找出来的炭块,上次给盼香写的那份单子,便是他先用炭块写了一番,然后费尽心机地又用狼毫笔描画了一阵做成的。
使用这狼毫笔真正写字,今日还是第一回。
这第一回他就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