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恒挑眉,又是一声不以为然的轻哼,他拉着齐槐丰的手边晃边说:「不管,我不喜欢你看那种事。你也少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真的有需要可以跟我讨论啊。」
「吭啊?讨论什麽?」齐槐丰瞄了眼被吕恒拉住的手,心里怪怪的。
「讨论怎麽撸管比较爽啊,或是哪个牌子的内裤很透气之类的。我保证会用健康正面的态度教育你。」
一向好色轻浮又欠揍的吕恒突然转变作风成了保护者,齐槐丰忍不住大笑。与此同时,身後在草丛里的男女也越做越大声,吕恒眼神一瞬沉冷,在面对齐槐丰时又立刻恢复轻松的微笑。
他们抵达停车处,吕恒板起脸来严肃说:「不管怎样,这种事还是由前辈来引导比较好。你还未成年知道吗?」
「你也未成年啊。」
「等我中榜之日就是我成年之时。」
「哈哈哈,演哪出啦。笨蛋。」
齐槐丰甩甩手,吕恒松开手,气氛有点微妙,只是吕恒的态度太过大方自然,以至於齐槐丰根本没感到一丝尴尬古怪。
「夜晚乱象多,骑车骑好,眼睛放亮。」吕恒念了几句就目送齐槐丰骑走,然後回到方才公园,对灌木丛里低冷斥道:「好一双fēng_liú鬼,要做滚进土里做,下次再让我遇到我就拆了你们的骨头。」
「唉呀、原来是吕家的、少爷饶命。」两道缥缈的声线及一双交错纠缠的白骨影子随晚风淡去。剩下来的就只有一直被忽略的蝉鸣而已。
* * *
若说第一志愿高中的特色之一是设备先进,校舍摩登漂亮,那麽齐槐丰就读的学校就是出了名的树木花草多,校舍一半以上都是古蹟,也是历史久远的名校。
比起漂亮的花园及喷水池,早期受欢迎的其实是某栋校舍楼顶的温室。可惜後来被荒废了,因为是位在偏僻的实验大楼楼顶,长年遭闲置不管。直到去年来了一位生物老师,在该老师的努力下才申请到一笔经费加上她自费添购植物、器材,重新让温室运作起来。一来提供教学,二来是该生物老师的个人兴趣。
不管怎麽说,齐槐丰都很高兴温室再启用,这是因为他向老师毛遂自荐,成了管理温室的工读生之一。这打工是份额外收入,并不太辛苦,即使进入寒假依然持续着,而且假期只剩他一个人负责温室,薪水领得比学期间丰厚,所以他很高兴。
於是某个冬季傍晚齐槐丰难耐寂寞,主动约罗咸端夜晚到温室聊天赏花。他们约在学校後门见面,罗咸端骑黑色自行车出现,齐槐丰早买好两人的饮料等候,罗咸端看了眼饮料淡淡说:「破费了。」
「不会啦。之前你也请过我。」
罗咸端想了下会意过来那是指园游会的事,浅笑说:「都多久的事了。走吧,到顶楼乘凉看星星。」
其实齐槐丰用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烂,但是由罗咸端讲出口怎麽就那麽浪漫呢。他望着罗咸端傻笑,好像在确定这不是梦,然後带路到那栋有实验室的校舍,边走边介绍道:「我打工的温室就在实验大楼,现在寒假只有我帮老师照顾花草。冬天的星空特别美,而且没太多人会过去。我们可以聊天到九点多,因为学校十点就不开放了。」
罗咸端静静聆听,并跟上齐槐丰。该栋建物的电梯在维修,於是他们只好走楼梯上楼顶,结果两人一身汗。齐槐丰尴尬得拼命想找话题聊,飙的汗更多了,一到顶楼吹来晚风,稍微缓和了他的紧张状态。
这高度稍微远离光害,天上星星更加明亮,罗咸端走到矮墙旁边说:「不错的地方。」
齐槐丰松了口气,又是开心傻笑,他把饮料递上,两人边喝饮料边仰望星空放空。他看罗咸端含住吸管不停喝饮料,偷偷瞄了眼罗咸端看起来并没有不愉快的样子,於是他也放松心情喝饮料看星星。
饮料一下子就要喝光了,齐槐丰问:「要不要进温室看看,老师喜欢养些少见的厚肉跟食虫植物,很有意思。」
「也好。」罗咸端等他开锁,从外头看就知道温室比在平地看还要大,远观几乎透出各种植物深浅不一的绿色,出入口是前後两道门,中央有用石砖铺砌流水,帮浦是老师自己设置的,而且水流里有小鱼小虾。
植物按照它们各自的特性归类分区,不同区之间有屏幕相隔,隔间上也全都是绿化植物。可以想像那名生物老师对植物的热爱而投注不少心血。花草生长得相当茂盛,像置身在一座小丛林,无法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