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生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睛很大,水光潋滟,五官精致,这也就罢了,看到这些,谢盏也认出了是自己,但是当看到下面的时候,却羞愤地恨不得朝着墙上撞上去!
宋砚画的他竟然身上也没穿,而是躺在一片鲜艳的花丛中,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妖艳放荡!
宋砚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腰身纤细,不盈一握,双腿白皙而修长,身量确实不错,但是也不能叫两代帝王神魂颠倒……”宋砚撑着脑袋沉思道,“莫非是因为床笫之间的功夫好,花样多?”
谢盏:“……”
宋砚特意跑去撩拨了一番元熙帝,回来竟然还在纠结这般问题?
他已经不想撞墙了,而是想撞死宋砚了。
怎么有这般不知廉耻的人?!
宋砚闭上眼睛,似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再睁开眼的时候,盯着画上的人,呼吸突然变得粗了一些,眼神中也带上了欲念。
谢盏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宋砚慵懒地坐在那里,只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袍,领口处散了开来,露出白皙的肌肤和隐隐可见的肌肉……当朝名士喜服五石散,常袒胸露乳而奔走,谢盏早已习惯,却不喜这般,觉得有辱斯文,然而宋砚做起来,却别有一番fēng_liú不羁。再联想起他刚刚的那一副画,谢盏并非不识云雨,所以完全知道宋砚此时是怎么回事。
谢盏已经见识了他的无耻,所以当下一刻他做出什么更无耻的事,也无甚怪异了。
不过宋砚并没有做出更无耻的事,而是将那画合上了,转身便走了出去。
谢盏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他此时是人的话,想必已经紧张的额头上冒出了汗了。
“大人,谢盏的事都查到了。”
谢盏刚松了的气又提了起来,自己都死了,宋砚为何要查自己?
一大叠的书册送到了宋砚的面前,宋砚拿了一本,随意地翻了一遍,还未看完便打起了哈欠,然后将书册扔到了一旁。显然觉得他的事有些无趣。
谢盏其实是一个耐性十足的人,他沉得住气,耐得住气,所以外人看来永远是平平稳稳、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此时,第一次有了暴走的冲动。
谢盏只觉得自己胸中闷着一口闷气,偏偏无可奈何。
他附身于这玉佩之上,而玉佩在宋砚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宋砚的府中没有女眷,清岚院中却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那画像和他之前被画成的样子一模一样,所以他觉得这女子应当是宋砚喜欢的人。
能够当得起宋砚喜欢并且也喜欢宋砚的女子,想必是个奇女子。
宋砚端坐在画像前,面前摆放着一架琴,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着,美妙动听的琴音便静静地流淌出来了。
谢盏对琴曲颇有研究,他那谢府之中藏着他从许多古书和其他人处得来的古琴曲。宋砚弹得这一曲正是他熟悉的一曲,但是他只自己弹过,从未听过别人弹过。
谢盏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宋砚弹得很好,高亢处激昂,低落处感伤,似有金戈铁马,踏着铁骑,漫步雄关,又有千军散去,夕阳照着黄沙与尸骨。宋砚坐在那里,白袍宽大,平白添了一股仙气。谢盏听着不自禁地入了迷。
只是这曲子弹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谢盏恍然回神,总觉得有些难以圆满,目光不禁落在那琴弦上,眼中带着一丝渴望。他喜琴,几乎成瘾,多年不动,此时已经觉得手痒了。
那本来断了的琴音突然重新响了起来,与原来的相接,浑然天成,渐入佳境,根本听不出前后是两人所奏。谢盏看着自己的手,有些难以置信,他的身体一直是不存在的,所以从未看见过自己,而此时,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手!然后下一瞬,谢盏便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转过头去,便恰好对上了宋砚的目光。
宋砚散漫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诧异,没有惊吓,那般平静,平静地令谢盏心中的不安加剧。
一般人遇到这般事不该大声喊叫‘见鬼了’吗?
“原来是你一直跟着我。”片刻后,宋砚突然道,眼中兴趣盎然。
第029章 寻死
谢盏简直战战兢兢,他从未这般害怕过一个人。宋砚就是个疯子,他难以想象若是宋砚知道他的存在会怎样对他。以宋砚对何锦的维护,他觉得宋砚会再杀他一次。但是联想到宋砚刚刚画的那幅画和他动情的样子,谢盏……已经完全想不出他会做什么了。
他毕竟只是一抹游魂了。
若是他没有手痒,就不会被宋砚发现了。然而,后悔已然无用,谢盏已经自暴自弃,他已经脱离了玉佩,一个游魂一般站在那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宋砚撑着脑袋看着他,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谢盏认命地走了过去,在他的面前站定。风突然吹了进来,吹起了帘幔,宋砚伸出手,宛若撩起身边人的头发,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你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站在宋砚另一边的谢盏:“……”
所以宋砚根本看不到他,这疯子只不过想诈他罢了。谢盏那紧张不安的心瞬间放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砚,心中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他那宠辱不惊的脾性对上这般无耻的疯子,已经完全化成零了。谢盏最怕这样的人,当年桓凛便是以那般无耻的姿态进入他的生活、他的心中的。
宋砚独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