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大惊:“你怎么知道?”锁骨以下属于私密部位,非得脱了衣服才能看见,那条红痕乃是当初月怜楼的龟奴用鞭子打的,打得狠了些,至今印子还未全消。
“你问我怎么看见?”玉荷神情古怪地笑道:“当然是侍寝的时候看见的啊。”,随即脸色一变,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口,想到那晚他去爬荣喜的床,正将衣服褪至腰间时,人却惊醒了,然后便抄起一个玉枕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顶。
“不可能……不可能的。”锦绣呆愣,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一个箭步上前,趴在了送饭的窗口上。透过那扇窄小的气窗,他极力向外去看那人。
只见一个绝世美少年倚栏而立,素衣纤纤,光彩照人。
“你……你的确漂亮。”锦绣自惭不如。
玉荷非常满意地看着气窗内露出的那双渐渐黯淡下去的眸子:“咱们京城的官妓跟你这种乡下来的暗娼可不一样,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都要会,我听王府的丫鬟们说,你只会给荣公子唱那些不入流的淫词艳曲,旁人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怪不得荣公子一见我,便直夸我跟你不一样,他现在或许对你还有些许情分,想着把你救回去,但假以时日,凭我的能耐定能教他忘了你。”
房内传出锦绣呜咽咽的哭声。
玉荷一愣,紧接着嘴角微微上扬,他自觉获胜,仰天大笑着扬长而去,却并未看见身后玉莲那忧心忡忡的目光。
第47章 第47章
傍晚红绡前来送饭,听见房内锦绣呜呜哭个不停,慌忙放下餐盘询问缘由,锦绣如实相告。
红绡听了噗嗤一笑:“那个玉荷脸皮子可真厚,怕是白日梦做太多,自己也分不清现实与妄想了,我本是怕你多想,就没把这对姐弟的事跟你说,现在看来倒不得不让你知晓了。”当下便原原本本将玉荷如何勾引荣喜,如何被打,又如何被赶出靖王府一事告知锦绣,说到兴起处指手画脚,倒好似是她亲眼所见。
锦绣原本还在啼哭,听到后来却忍不住莞尔,一会儿想到自己与荣喜被人用计分开不得相见,一会儿又想到荣喜对自己一往情深,最后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起来。
再说那玉荷,前一日在锦绣处占了上风,心里头一直美滋滋的,总想着几时再去将人羞辱一番。次日清晨,连早饭也不吃,整了衣冠袍带,便径直往锦绣处去。
到了望春阁,还未等他打好腹稿,便听见红绡在那里大声调侃他们姐弟二人,又说他们现在是府里吃干饭的,那玉莲整日里搔首弄姿勾引府卫就为了多得几盘蚊香,早晚要将他们赶了出去。
倒是锦绣在房内不停地劝,说道不过是多两张嘴,若是王爷不发话赶人,便是一直养在府内又如何。
玉荷听得羞愤欲绝,蓦地跳出来指着房门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安置我的去留?”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推开门口的红绡,疯了似的去踹那房门:“有本事你倒是出来说话啊,只会缩在房内编排我的不是……”
“跨擦”一声房门轰然倒地,扬起了一阵灰尘。
门里门外的人六眼相望,俱都惊呆了。
原来这越王府不常住人,望春阁又建的早,有阵子没有修葺,玉荷虽说是个小倌,但到底是个年轻男子,发狂一般上前乱踹,竟是把那门给踹倒了。
玉荷看见门内呆立的锦绣,嫉妒得两眼发红,“嗷”地一声扑了上去,片刻间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红绡望着房内二人打作一团,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趴到栏杆处高呼:“来人……来人呐……”
锦绣听见红绡喊人,顿时惊醒,他转头“啊呜”一口咬在玉荷的耳朵上。
玉荷吃痛,“啊”地一声把人放开去捂自己的耳朵,锦绣便趁机一个猫腰,从玉荷肋下钻出,推开挡在身前的红绡,一溜烟跑了。
说来也巧,此时正值侍卫换班,四下里无人看守,况且府内又相安无事了许久,人人都觉得看守一个小倌何须费那么大的力气,久而久之均是懈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