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都不识?”黎膺惊讶道,“可是瑾堂现在已经是童生了啊。”
当朝科举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惨烈些,毕竟这是庶族晋升最好的途径。因着科举晋升的人越来越受皇帝看重,一些家底已经衰败的勋贵人家也看重科举,想借此重振家族。
可想而知,即使是个童生,也有人读了十几年几十年的书,都考不上。
凌蔚三年前还不识字,现在居然已经是童生了?
“很惊讶吧,哈哈哈哈,朕也很惊讶。凌蔚考中童生的时候,朕和桂芝也惊到了,对吧,桂芝。”黎隶大笑道。
刘皇后微笑着点头:“臣妾确实也吓了一跳。陛下还专门让人找来瑾堂的试卷。童生的考试虽都是经义,死记硬背就可以考中,但考题范围非常广,也有许多偏题怪题。瑾堂居然全部正确,连考官都吓了一跳。”
“不过就是字不怎么好看,被扣了分。”黎隶促狭道,“京城童生考试的主考官就是于铮那老头子,你知道他看到这份试卷气的快吐血了吗?如此有才之人,居然字最多只能说工整而已,让于铮爱才的同时又怒其不争。”
“怒其不争?”黎膺思考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于大人是认为字的好坏是靠勤奋所得。字不好,肯定是人不够勤奋。而瑾堂的经义又全对,于大人估计就认为瑾堂顾此失彼?”
“不过于老头在知道那份经义是谁的之后,就改口称赞了。”黎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瑾堂短短三年,就从目不识丁变得熟背经义,字迹工整,确实下了很大苦工。若这试卷不是瑾堂的,于老头估计还想压一压名次,给人一个教训。”
说起来,这也算是徇私了?毕竟若不是黎隶点名要看凌蔚的试卷,于老头也就算看名字相同,也不会认为答题的人是京城内出了名的文盲。
“瑾堂考得童生之后,京中关于他的流言才渐渐消失了。”黎隶皱眉道,“这小子是个硬气的。”
“瑾堂参加科举也是不错的,皇兄不是一直希望勋贵也更看重科举吗?”黎膺道,“长子袭爵,幼子往往只是求个荫庇混日子,不学无术还占着官职,尸餐素位。若他们能通过科举,好歹学些东西。不过勋贵自傲自负,认为科举是实在没路可走才选的道路,有其他勋贵子弟想通过科举晋升,也会被嘲笑。瑾堂这倒是合适了。”
“确实如此。”黎隶赞同凌蔚的请求也有这一点考虑在里面。以后凌蔚肯定是会得到重用的,看着凌蔚被重用,其他勋贵也会起心思。那科举,并不是非得家门败落了才选的路。正当鼎盛的勋贵子弟选了这条路,照样能得到好处。
只是勋贵都抱团不肯参加,贸然参加反而会得罪人。而凌蔚是三年前才回归家族,又被父兄不喜,没人给他求官职,京中还到处传他不学无术目不识丁,他通过科举证明自己是理所当然。
所以在那之前,黎隶就不能给凌蔚官职了。给了就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