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本该是去校场练武。李妩媚本是不赞成我偷懒耍滑的,如今看我依旧愁眉不展,便主动替我去向太傅告假。
我待在殿中也无事可做,只得小憩一阵。
睡解千愁嘛!
毕竟身为太子,不可酗酒,也就没有“醉解千愁”一说。
我阖上双眼,期待做个好梦。
梦到谁呢……
江浅酒?
不,不要,只会徒增伤心。
翠花儿说的我也明白,也知道如今行为不妥。他一定亲,我就告假,这不正是……
不管那么多了。
我也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从不顾及什么流言与影响。也可能是年纪太小的缘故。但我自己都认为,我不适合太子之位……也许仅仅因为我是长子。
梦中————
我初见江浅酒,是在前年初春。
他大我三岁,自小身子不好,直到前年才渐有好转,刚巧那时有赏花吟诗会,丞相做考官,他便也跟着来了。
我本对其毫无兴趣,不打算去,无奈母后要求我必须去吟诗作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我那时顽劣,趁母后无暇顾及我,跑到了御湖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湖边,嘴里叼着根草,毫无太子风范可言。
凉风习习,□□满园,闻得笑语晏晏,不禁抬眸以观。
这一抬眸,就坏事了……
正所谓“江上白衣凌云,残花浅酒片时清。”
江家公子乘舟而来,白衣随风而摆,闻得身旁女子语,莞尔而笑。
我发誓,用尽我毕生所学,也形容不出那时那刻的惊艳。
?
☆、残花浅酒(2)
? 等我反应过来时,江浅酒已然笑立我侧,方才他身旁的女子不知所踪。
我暗暗给自己壮胆:又不是没见过美人,拿出太子的气势来威慑他!!
于是我露出一个对镜演练过无数次的,最能让人觉得我英俊的微笑,然后缓缓道:
“公子可曾婚配?”
等等,这不是翠花儿买的书生小姐话本里的词么?我怎么顺口说出来了?
重来!
我再次露出一个英俊的微笑,正欲开口挽回我刚刚的失误。
却闻得江浅酒一声轻笑,“哈。”
我的魂儿都快丢了。
“草民江浅酒,见过太子殿下。”
他一双弯弯桃花眼中含着些笑意,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般深邃。他正欲行礼,却被我一把扶住。
“免礼。”
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名字,我高兴得忍不住趁机摸了摸他的手,让我想想,怎么说比较合适?
大抵是肤如凝脂了罢。
我有些紧张,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江……江……”
“若殿下不介意,唤草民浅酒便可。”
暖暖的春风伴着淡淡的香气。真想对着他脖颈间轻嗅一口,闻闻究竟是花香?
还是江浅酒的体香?
“浅、浅酒。”
我这才反应过来。江浅酒,是丞相那糟老头子的儿子。
他又笑,直笑得我心神荡漾。
我……我一定要想法子与他多多相处!
他的笑里仿佛带着对我失态的包容,对我伸出手,我飞快的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太子殿下,可愿与草民乘舟泛湖?”
我忙不迭的点头,“好……不必自称草民。再者……唤我名便可。”
江浅酒转过头去,对着停楫的小舟招一招手,便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