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开!”我打了个寒噤,屈肘顶开了他的手,撑起身子朝池子外退去。
我真是中魔了,竟然会产生这种荒谬的错觉!
奢求这个变态施救根本是妄想。他刚才大概在试图用邪力蛊惑我,诱出我的心魔,也许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受他控制,主动向他献祭。古往今来的邪教里,这种通过邪术控制祭品来献祭的方式并不鲜有。
也许这就是他把我买下的目的,献祭。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女人的死状,不由一阵毛骨悚然。我竭尽全力的想爬起来逃跑,但遭蛇咬的脚踝已然肿胀起来,腿如同灌铅了一样沉重,根本无法行动。我瘫软地就如同一条搁浅的鱼,只能仰着脖子苟延残喘,冷静的伪装已经不堪一击。
阿泰尔,你们快点来吧!
我在心中呐喊着,忽然想到一些古书上的记载。情急之下我扯开衣襟,暴露出我后颈上那个标记———在圣火祭典上由国王亲手赐予的日月星烙印,它是我终身忠于他这人世间的密特拉1、忠于至高的光明神阿胡拉的誓言与证明。
“你看见了吗,我是个虔诚的琐罗亚斯教徒,不是个合适的祭品!即使你将我献祭,我的灵魂也绝不会背叛伟大的阿胡拉光明神。”
我盯着尤里扬斯一字一句的说道,希望这些话能多少打消他的企图。
尤里扬斯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静静地瞧着我,仿佛一条毒蟒欣赏着被它自己一点点绞死的猎物,苍白的躯体伏在祭坛边沿,赤发披散,蜿蜒妖娆。假使不知他是个男人,我也许会满以为看见了美杜莎的化身。
黑暗中,他的眼睛似夜能视物,透着一种能洞悉人心的魔力,能剖开肤表直抵体内,连心脏跳动的频率也能感知出来。四周一片寂静,透过鼓膜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已抵达了崩溃的边缘,而他大概心知肚明。
我发誓我从未真的害怕过谁,但面对他,我头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无法确定敌人的意图时,只能静观其变、随机应变,我在战场上学来的法则,此刻却根本派不上用场。我就像多年前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个孩子一般感到无助。
这种身为弱者的感觉,明明牢牢焊在我心底的禁区里,现在却如洪流一样要将我淹没。
仿佛过了极久,尤里扬斯才幽幽的开口,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你没有觉得你就像是在勾引我吗?”
我一愣,目光朝自己身上掠去————半边肩膀露在外头,被鲜血浸透的衣摆皱成一团,一直卷到腰上,连大腿根部也一览无余,而我竟毫无察觉。我的表情顿时僵住了,立即抓起衣摆胡乱理好,只听他暧昧地失笑出声来。
“我是个祭司,只接受自愿献祭的祭品。”他停顿了一下,一只手搭在我脚踝上,手指一点点收拢。我惊慌地抬起头,只见那双眼睛深得慑人,声音暗哑低沉,“可我也是个正常男人,面对送上门的美色,难免会有欲求………”
“你给我滚远一点!”我寒毛直竖,慌忙向后缩去。他抓着我的腿的手掌骤然收紧,将我一下子拖回血池里,与他肌体紧贴。我的头撞在他胸膛上,后颈被按牢。他的嘴唇凑到我耳畔,呼吸汇作一股子热流淌到我颈窝。
我抬起胳膊勒紧他的脖子,想要绞断他的颈骨。他反倒把我搂得更紧,滑腻精健的身躯宛如一张柔韧的蛛网,将我困在身下,使我一点儿施力的空隙也没有,仿似一只被蜘蛛捕获的飞蛾般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