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披着一张张的人皮,底下藏着的却是吃人的心。顾羡溪长眠不醒,轻让把持朝政,若是没有她,只怕这朝廷重权早被他人夺取,改朝换代了。
想到她如今的模样有大半是因为自己,轻让的情绪低落下来。
轻让将毛巾递给侍女,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时候有侍女在耳旁道:“国相大人,尉迟将军求见。”
“宣。”轻让来到拭月殿,坐在侧位,看着那主位,想到那位置原是顾羡溪坐的地方,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臣尉迟征拜见国师大人。”
“将军免礼。”轻让挥了挥袖子,尉迟征落座于右侧,她见尉迟征神态着急,心中已有计较,“将军神色这般,可是那劳什子右相又无端生事,扰乱人心?”
尉迟征想说什么,张了半天的嘴,终是说不下去,一声长叹息,“唉!”
“将军莫急,有事说事便是。”
“这右相大兴宴会,私下聚集群臣。”
“所为何事?”轻让皱了皱眉,沉吟了几秒,再度发问,“可是事关皇女换位之事?”
“正是如此!”尉迟征堂堂七尺男儿,自幼跟着父亲征战沙场,养成了直爽豪放的性格,他猛地拍了拍桌子,豁然起身,一张脸憋得通红,“这上官复想拥护那珠玉公主上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听那户部侍郎说,这上官复这次想借由皇女长睡不醒,朝廷群龙无首,恐有乱朝纲如此荒唐的理由,欲以皇女寿辰之名,请皇女姨母来参加寿辰大会。这安的是什么心?!咱们瞒得如此辛苦,若让那还玉公主知道,那事情还得了?”
“岂有此理!”轻让脸色铁青,她声音蓦地变大,环视了下四周,恐惊动他人,走漏了消息。她胸口不断起伏着,手握得泛白,良久才愤愤地道:“这右相大人真真是胆大妄为。”
一年多了,她瞒得如此辛苦,甚至用幻术将自己幻化成羡溪的模样上朝,后来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将告诉大臣,皇女受仙人感召,在仙人身旁学习,两年后便会回来。大臣们议论纷纷,均是不信,都被她镇压住,同时表明,若是泄露消息,只有死路一条。万万想不到,这右相胆大包天,现在竟是想捅破了天,将这消息告诉天下苍生。
这还玉公主自幼刁蛮,当初因太过骄纵,在出嫁边境之时悔婚,导致双方大动干戈。皇母一气之下,将她送入韶华寺,让她反省自悟。
如今皇母逝世,皇女沉眠,朝廷群龙无首之际,这还玉公主知道怕是要有异心。
这右相一煽动天下,动乱人心,如此一来,换女皇一事饶是轻让如何反对都是板上钉钉的事,阻拦不得。
师傅让她下界历练,她这刚入皇城就发现东宫上盘踞这两条龙。这皇龙气息微弱,黑龙盘踞而上,颇有逆反之意。虽然皇龙仍然将黑龙镇压在下方,但若再不采取措施,这顾氏王朝便是危在旦夕了。
“国相,这可如何是好?”尉迟征也是无可奈何,才如此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