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左手拿着手机充当电筒,右手从背包里摸出最后几颗小番茄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往前走。他在这一带已经转了两圈,算算时间,楚非也应该消气了。
自从给楚非当助理,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这种明摆着被整的事情也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像这次,说是拍戏的时候自己的外套落在了现场,明早要穿,非让阮唐大半夜的出来找,其实是在安导那儿受了气没处发,只能往他身上撒。
对于自己成了出气筒这种事阮唐倒是不在意,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这种幼稚的恶作剧乐此不疲。
钟哥总是说他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连带着还有一个好欺负的性子,有时候太过逆来顺受,其实这些事情阮唐只是不愿意去争罢了,如果满足一下对方的恶趣味能换来一段时间的平静,他不介意自己退让一步,因为这些事情完全没有争执的意义和必要。
“啪……”在打死了第n只蚊子后,阮唐觉得是真的该回去了,来的时候喷的大半瓶花露水,都快把自己呛迷糊了,对野外的蚊子倒是没多大用处。
而这边靠在大树旁边的梵天盯着从刚才过来就一直吃个不停的男人,眉头微微蹙起。
对方手里握着的器物可以发出光亮进行照明之用,但却并非火把灯烛之类,倒有些像是夜明珠,只是又与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芒有所不同,这让他有一些诧异。以前在落雪城里有不少异域传进来的物件,店铺中也不乏各种奇珍异宝,但却从没见过此类东西。
虽然有些模糊,但梵天可以从来人所穿衣着断定,此人并非落雪城当地居民,许真的是异族商贩在此地营生也说不定。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落雪城属寒天宫管辖范围,想要进城营生的商贾都需经过暗星的审查。
正在思索间,突然一道光束照了过来,双方皆是一愣。
梵天因为早就看到了对方,因此很快回过神来,微眯双眼,有点费力的挺直身子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没成想,他还没有动作,却见对方突然瞪大双眼,然后抬脚便踹了过来。
已经脱力的身体没有办法配合大脑发出的指令,只来得及将头扭开,可依旧还是闪避不及,硬生生被一脚踹到了肩膀上。
梵天发出一声闷哼,撞上了身侧的树干,顿时,刚刚清醒过来的大脑又是一阵晕眩。
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一张略显局促的——包子脸。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梵天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刚刚的树林里,而是到了一处居室中,然而此地更是怪异非常,有许多他不曾见到过的器物,正想起身却听到身侧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梵天立刻闭起双眼。
感觉到来人逐渐走向自己,梵天藏在衣袖中的左手下意识的探向腰侧,不想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寒天剑已经不知所踪,心里顿时一凛,可来人似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开了,接着传来一道声音——
从之前在树林里醒来到现在,似乎许多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梵天压下满腹疑惑,直到再次听到关门声,他才睁开眼睛起身打量这个地方,然而越看内心越是惊讶,此地,究竟是何处?
不过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至少自己暂时是安全的。正当他若有所思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开门声。
“诶?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阮唐洗了个战斗澡,出来之后就发现捡回来的男人已经醒了,对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梵天闻声抬头,结果却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正在擦拭着自己濡湿的头发,显然是刚刚沐浴过,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对方脖颈上的水滴顺着敞开的领口滑入白皙的胸膛。
是那个包子脸。
梵天双眼眯了眯,此地难道是倌风阁?可此人虽行为轻浮,眼底却未见*之色,似乎又不像送往迎来的小倌。梵天移开视线,没有开口回答对方的问题,他不动声色的思索着眼前的情况,脑中闪过无数种猜测。
见对方长时间没有回应。阮唐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刚刚那一脚在生气,所以连忙解释,“哦,对了,我叫阮唐,我刚才不是故意踹你一脚的,因为这大半夜的在荒山野岭,黑漆抹乌,你又不出声,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咳咳,那个,不好意思啦。”
不提刚才那一脚还好,一提起来,梵天便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着实有些胸闷。想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经历过这般耻辱,这账,他一笔一笔都会记在心里,总有清算的一天。不过,看在对方没有趁他昏迷之际加害于他,倒是可以从轻发落。
饶是内心气血翻涌,梵天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情绪。
阮唐还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梵天却先一步说道:“此地是何处?”
听到这个声音,阮唐愣住了,这……也太没天理了吧,人长得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算了,怎么这声音也这么好听。阮唐放下了手中的毛巾,顺道捏了下自己的脸,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这人看起来不像圈里人啊,不然以他的资本,应该早就大红大紫了,自己不应该不认识,可要不是圈里人的话,他为什么会穿着戏服出现在这种荒山野岭?
如果不是他体温呼吸都正常,阮唐还真怕是自己见鬼了。
梵天看着眼前呆愣愣的包子脸,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