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头见先生转身倒了杯茶,心下微定,这就是先生的不同之处,换了别人,王石头肯定会说,多给米还不要,傻了吧!但是面对先生,那就只有满满的恭敬卑顺之情了,那是比之救命恩人更深的敬重。
【坐下喝些水,休息一会儿。】先生将茶杯往前推推,王石头立马握住直点头,一边喝著水一边打量屋内,跟之前上来的时候变化不大,还是简单的床榻用具,不知道先生放了什麽,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草木,又好像什麽都没有。
王石头一边在心里感叹先生就是与常人不同,一边大口喝完水,【谢谢先生,我先走了。】他也不好多呆,先生的住所哪是能随便待的!
先生点点头送到门口,又亲自伸手扯了两苗新植株递给石头,【这也是我无意中在山间发现的,味道有些辛辣,倒是祛湿的好东西。】
【啊?使不得使不得!先生,我,我只是好奇看了一眼!并,并没有……】王石头满脸通红,他想说自己并不是想要先生的东西。
【我知道,反正还多著,分一点也不为过,你不是也送了米麽。】先生又是一笑,【不需你多费心思,平日里浇些水就成,待结出红色果实即可。】虽然先生也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是他已经试吃过这红色果实,确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王石头几乎用了比平日慢上一半的时间下山,因为担心弄坏了手里的植株,这可是先生给的!看今天先生竟然会所了这麽多话的份上他也要好好保护这看似脆弱的小东西!
不出半年,这一带的村庄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种了这结出红色小果实的苗儿,拌在饭里吃了它,感觉浑身都在冒热气,之後便一身轻松。
待到先生再次下山,王石头是第一个凑上前去的,他是代表了村里所有人来表示感谢的,挠挠头,半天挤出干巴巴的一句话,急的他媳妇在一旁直跺脚。
先生看了大家一眼,抿嘴一笑,摇摇头却走远了,仅留下一句,【因果而已。】村民面面相觑,不懂不懂,只觉得先生更加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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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济州县治下,【三七,公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妇人打扮的女子做著最後的检查询问,脸上满是不舍之情。
【夫人,已经收拾妥当并且装上马车了。】书童模样的男孩恭敬的回话。
【娘亲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说话的男子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衣著整洁,面容清俊。
【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当心。】李氏拉著儿子的手,说著便再忍不住,掏出手绢擦起了眼泪,这让她这个做娘的怎麽舍得啊!
男子扶著自己的娘,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什麽样子,别耽误了明儿远行。】严老爷出声,轻轻拉过妻子。
大家都知道时间紧迫,万一再出个什麽岔子就不好了。严既明抿嘴,忍住眼里的湿意,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便转身大步出了门。
待车马声渐渐消失在巷中,严老爷才用宽大的袖子虚挡了一下脸,作为一家之主,他更不能流露出丝毫软弱之态。
【诶,好了,事到如今,还有什麽比这更好的办法麽?】严老爷半是安慰的轻拍夫人的肩膀,他也舍不得自家儿子远走他乡啊。
【我知道老爷也是一片苦心,诶,不说了。】李氏再次抹抹眼角,只希望儿子能平安到达。
马车行径在官道上,刚下过雨的道路有些泥泞,书童和车夫坐在外面,严既明一人坐在车内,马车摇摇晃晃,他根本无心看书,这次去求见那位先生,也是事出突然。
想到要去见一位根本不认识的人,还要争取拜他为师,严既明心里自然是紧张的,虽然面上仍旧是一派淡定。
【三七,】严既明出声叫道。
【公子,什麽事?】书童扭头掀起厚帘子的一角。
【问问车夫,还有多久能到?】他想著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应该已经进同顺县了吧。
没多久三七的回答就印证了他的想法,照这个速度再走三天就能到那个村子。严既明终於松了口气,【到前面找个歇脚的地儿,今晚就在那儿休息吧。】
待马车停好,天色也暗了。三七麻利的从车後掏出火折子和干粮,车夫就地砍了些木材,严既明也跟著捡了不少枝枝叶叶,这要是在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会在荒山野岭做这样的事情。
火堆在车夫熟练的技巧下生了起来,三人默默吃著干粮,火光将严既明的脸庞印的通红,但三七知道,公子的脸色其实并不好,已经显见苍白,都是这一路上的马不停蹄赶路,加上几乎夜夜睡在马车上,吃的也不好,所以人才会看著没什麽精神。
不过看著公子微微放松的神情,应该能顺利到达九瑶村了。别看严既明岁数不大,却是严家的小主心骨,家里除了严老爷,下面的人最听的就是严既明的话,三七就更是这样了。
对於这一趟行程,三七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严老爷三缄其口,下人们更是不敢多言,大家多数只知道公子要外出远行。而三七知道的也只比他们多那麽一点,那就是要护著公子去一个村子拜师。
三人解决完晚饭,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又添了些柴火,三人便坐到一起聊天,最初,车夫还很不习惯跟严既明坐在一起,这在他看来是不可取的,是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