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姚启林不由得心下一动,目光闪烁之余,想到的却是从方才照片中显示的信息来看,迟君睿与沈曼瑶苟合之事明显不是一两天内的冲动。既然如此,以他姚启林在晚城黑白两道上的身份地位来看,关于此事他不应该没接到半点儿风声。可事实上他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这就意味着在掌舵姚家的这几年里,他已经不能事无巨细的知道姚家人身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或者说……有人不希望他姚启林知道的太多……
脑中所思之事虽多,可于姚启林而言,这些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灵台通明罢了。虽然足够他对此事提高警惕,却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下沉吟许久,因而在听到李夫人庄美茹笑着夸赞自家女儿姚娉婷是性情直率,天真娇憨的时候,也不由得笑着夸了李家的孩子几句——
不过大多数溢美之词都是放在李家长孙李容毓的身上。至于次子李容修……以姚启林之机智善辩,也只能夸一些“天性聪慧,相貌俊美,孝顺伶俐”等泛泛之词。只因李容修除此之外,在学业实务上,着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这厢李家大人与姚家大人寒暄客气着,另一厢李容修却不得不叫来李家的家庭医生和订婚典礼的工作人员,将“昏厥”的沈曼瑶扶到里面去休息。
沈夫人孙敏秋惦记着女儿的身体,也忧心忡忡地想要跟着进去照料女儿。临走之前,还恬不知耻的拽着李容修的手,不断解释道:“容修你放心,曼瑶跟迟家的那个小子不过是一时冲动,断然不能长久。她最终喜欢的还是你,要嫁的还是李家门。这件事我给你们做主,我不会让曼瑶乱来的。”
沈夫人之所以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无外乎是觉得这几年来李容修与沈曼瑶在交往之中,一直处于下风。李家的小子对自家女儿到底迷恋到什么程度,沈夫人自然心中有数。因而虽然出了这样的事,可沈夫人觉得李容修不会就此放手,到时候只要她好生劝劝女儿放下身段儿哄哄李容修,男人嘛,都是吃软不吃硬。到时候只要李容修松口了,再回去跟李家一闹,以李容修在家里受宠的程度来看,李家就算恼怒,也绝对不会坚持太久。
要知道他们这些豪门大户的,谁家子弟在结婚之前没有过几次恋爱经验。更何况她女儿那么优秀,难道还配不上李家一个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
沈夫人算盘打的很好,只可惜她从未看透过李容修这个人。上辈子沈曼瑶悔婚,李容修当时还不晓得沈曼瑶已经与迟君睿私定终身,已非完璧之人,只因为感情洁癖,都不肯重新屈就,之后十多年与迟家为难,不过是觉得沈曼瑶与迟君睿联手耍了自己,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上辈子李容修都如此决断,这辈子沈曼瑶的清誉都没了,也无法在公众面前继续保持自己优雅温婉,高高在上的女神形象,李容修就是为了李家的名声着想,也不会再行接纳沈曼瑶。
只是没等李容修两兄弟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的姚娉婷却有点儿忍受不了沈夫人如此无耻的言论。她向来心直口快,是非分明。瞧见沈夫人如此痴心妄想,不由得开口讥讽道:“我真是佩服你们沈家人调教女儿的手段,正所谓一家有女几家求,这行情可端的是抢手。只可惜啊,门风不正的人家就算是伪装的再好,这有些秉性却是遗传来的。我听说十几年前你们沈家一位姑奶奶就在结婚前夕爆出未婚怀孕的丑事,没想到十几年后又是如此。就算你们沈家人自恃奇货可居,却也不能把别人都当傻子——你女儿都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了,你不说跟孩子的父亲谈,却跑来纠缠李家。难不成是觉得迟家的家业不比李家大,所以舍不得李家这个金窝。既然如此,你女儿为什么又来抢我的男人?”
“……我只听说有些男人觉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却没想到你们沈家的女人也会觉得隔锅的饭香。只可惜了这么开放的脾性,却配上了那么一张清水寡淡的脸。”
同姚娉婷的明艳动人甚至美的有点儿咄咄逼人的气质不同,沈曼瑶的美就仿佛春天刚刚开化的河水一般,自有一股温暖清澈的韵味,绝不是姚娉婷口中的清水寡淡。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芥蒂沈曼瑶抢了自己的男人,有意在战略上蔑视敌人罢了。
可沈夫人并不知道姚娉婷的心思。听着姚娉婷越说越不像话,原本还因着沈曼瑶与迟君睿的事儿有些发虚的她顿时怒火中烧,向着姚娉婷冷笑道:“素来听闻姚小姐牙尖嘴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女人呐,如果揽不住男人的心,也不能总是责怪男人见异思迁。由己推人,谁愿意成日里同一个掐尖卖快,争强好胜,丝毫没有女人味儿的男人婆交往。所以我劝姚小姐,还是留点儿口德的好。”
姚娉婷方才出言相讥,不过是因为沈曼瑶与迟君睿的丑闻暴露在大庭广众下觉得没脸,所以才想出一口恶气。话说完了,倘若沈夫人肯放低声气,她也不会再做纠缠。却没想到沈夫人非但不反思己身,竟然还借由此事戳着她的伤口叫嚣,姚娉婷生性娇蛮,自然不会因为沈夫人几句话就觉得自己如何如何,更何况沈夫人还是事件的过错方。因而姚娉婷被说的心头火起,毫不细想,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