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晋仕倒没有任何担忧,他在那把宽大的皮椅上转了半圈,似有所思,但嘴角却流露出一丝冷笑,“小甄,既然夏雨的请假条和辞职报告都在你那里,从法律角度来说,咱们公司是不承担什么责任的,你把这些东西让专人保管好,以防不测。应该不会有啥事,这个小夏啊,别看她人小可点子多着哩,才两个星期嘛,再等一等?”
甄帅说,夏雨离开公司也快20天了,她的同学、家长都和她联系不上,而且她父母还以为是咱们公司派出去培训了,倘若不管,会不会耽误事情?
胡晋仕说怎么管,她是自己决定离开公司的,我们怎么管,搞不好还会给公司带来麻烦。不会有事的,你也别插手管了。那个林刚是个混混,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别管了。
甄帅说要不要给庞总汇报,他分管的人事?
胡晋仕说,你自己看吧,我没意见。
庞凯没有来公司,甄帅就打电话,庞凯说你去请示胡总吧,我感冒吊水,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
甄帅心情郁闷地回到办公室,他拿起那张单子仔细琢磨,最近的一次住宿记录是去年7月26日,住的是黄塬市西城区的红星旅社,也就是招聘会的前几天,之前还有三个记录,分别是去年3月14日至3月19日、5月11日至5月17日、5月24日在距离黄塬市有二百多公里远的河州市金融宾馆,当时夏雨还没有毕业,应该在河北的华东大学啊,怎么会出现在本省的河州市呢?他觉得应该侧面问一问豆苗,豆苗那边的噪音很大,似乎在商场里。甄帅问,“夏雨还是没有消息吧,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和夏雨去年是什么时候离开河北的,我是说毕业后?”豆苗说是7月中旬。甄帅又问,夏雨在咱们省的河州市有没有朋友?豆苗说没有听说过,她这会儿忙,她下来问问其他同学。
就这样折腾了一天,直到下午下班,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甄帅驱车到苏琼上班的银行,她的同事说五点半就走了。他打了四五次电话苏琼才接上,“什么事,我现在我爸这里?”甄帅说那我也过来,苏琼说你不是晚上要加班吗,别来了。老丈人也在旁边说别来了,晚上加班就别来回跑了,路上不好走。看样子苏琼的气还没有消,不愿意见他。甄帅只好自己回家。在进开元佳苑的大门时,他看见赵来喜的奔驰在前面走,于是他就跟过去停在一起。赵来喜早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他下车就问,今天苏琼怎么没有坐?甄帅说去她爸那边了。赵来喜说那我请你到外面吃饭去,我也不想回家。甄帅说,要请还是我请你,上次把你从医院里赶出来,还欠着你的人情。
两个人步行到经二路的一家湘菜馆。
赵来喜说,甄帅,振作起来,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脸色不太好,多大的事嘛,我认为副总还没有你的部长好。副地又能怎么样?好歹部里你是一把手你说了算,副总还不是个副手,还要听一把手的。
甄帅说,我倒没有考虑这事,何况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言,到现在也没有领导给我谈过,我一直就没有当回事。
那到底是咋回事,反正你最近有点不正常。
甄帅就把夏雨失联的事告诉了他。赵来喜一听,说,甄帅,我看你是庸人自扰、自找麻烦,夏雨是个好姑娘,我认,那天那个姓林的混小子打我,夏雨为了护我,还挨了几拳头。可是,夏雨是个成人,她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会有什么事的。女孩子的虚荣心都很强,她离开鸿远集团,肯定要找个最起码也不比鸿远差的单位,在没有找到以前,她是不会和你联系的。甄帅觉得分析的也有道理,不过他又问,和我不联系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她不能不联系自己的父母亲吧?难道她就不知道这样做她父母多担心吗?
赵来喜说,我有一个办法,找一下前天晚上你见过的那位裘处长,他是公安厅的,应该有办法查出来。
晚上回去,甄帅找出名片,就给裘处长打了电话。对方好像在外边吃饭,半天才接上,听后不假思索地说,“不好办啊,私下动用技侦手段发现要处理人,到派出所去报案吧!”那天晚上拍打胸脯说大话的裘兄弟现在说话的声调都变了。
就这样,夏雨好像在地球上消失了,那个豆苗也再没有来过电话,夏雨老家更是没有任何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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