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者是少数,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怕有一天西家的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因此没有那个闲心去嘲笑西家。
西远不管这些,他对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不大上心,也可以说,西远从骨子里是个比较冷情的人。
到了家里,王三爷爷和王三奶奶还有几个婶子大娘正坐在堂屋里和西远娘唠嗑,西远娘虽然嘴笨,但是不该说的话打死也不会吐口,任凭那几个长舌妇怎么探听也没应声,只是跟人家一遍一遍的讲自家婆婆怎么好,怕胡子看见自己不安全,老人家挣扎着去给胡子做饭,自己坐在炕头上愣是没让没动弹。
西远娘这回是真的感激婆婆,这个事情要是发生在别家,不用说婆婆了,就是自己亲娘,面临生死的时候能不能做到这一点都不好说。以前老太太总是惦记着老三家两个小的,有好吃的也给留一份,她心里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她算是想开了,跟昨晚的事比起来,那些小事儿真的不算什么,以后老太太怎么做她都不会有啥想法了。和西明文成亲十几年,她虽然脾气好,跟婆婆之间也不是一点纷争没有过,如今经过大劫难,她的心终于和老人家真正亲近起来。
王三奶奶听着也直叹息,一个是同情西家的遭遇,一个是佩服西家妹子的为人,这个事情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做到。
西远进屋和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进了里屋。老太太精神头还是不大好,在炕头那歪着,奶奶平时除了睡觉很少这样,如今是真的挺不住了。西韦和卫成、西勇这几个没心没肺的早就跑没了影,只有西阳坐在炕上,奶奶用胳膊把他揽着。
“奶,你感觉咋样?”西远凑近了奶奶问道。
“没事儿,养养神一会估计就好了。”奶奶睁开眼说。
“我从李大夫那拿了两服药,一会儿我给您熬了,吃了就好了。”翁岣奶奶看。
“奶是不是没出息?”老太太问道。
“奶,您就是岁数大了不禁折腾,过了这个劲就好了。”西远安慰道。
“奶知道,奶就是觉得身上没劲儿,在外面坐不住。远啊,给没给阳阳买点药,这孩子估计是惊着了有点儿发蔫儿。”奶奶问道。
“买了,李大夫特意给拿的压惊的面药,我现在就给阳阳吃喽。然后给您煎药去。”西远边说着边解开一个小药包,把一次的用量用小勺子喂给西阳,西阳倒也听话,乖乖地吃了。西远又拿了一块糖给他含着,拍了拍孩子的脑袋,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堂屋里众人看西家病的病忙的忙都不好意思多待了,都起身告了辞,西远娘送了出去。
西远把药放到瓦罐里开始给奶奶熬药,这个瓦罐以前是专门用来给卫成熬药的,现在卫成不用了,家里也没用它做别的。
奶奶和西阳吃了药都沉沉睡去,西远猜药里面应该有安眠的成分。晚上西远娘做了简单的饭食,西韦几个小家伙也跑了回来。西韦跟村里小伙伴们吹嘘一天胡子的长相了,相当有成就感,饭也吃得香,和西勇两个偶尔还会脆生生地笑两声,听着他们无忧无虑地笑,西家大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卫成因为昨晚醒了以后一直没有睡,吃罢晚饭就瞌睡的不行,西远把褥子、被给他捂好,将睡着的卫成衣服脱了送进被窝。
爷爷和父亲一直到酉时末才回来,他们本来出县城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可是几个人都不放心家里,赶着夜路回了村。
第二天西明文赶着驴车把西阳和西勇送回了杨家庄,也许是李大夫的药起了作用,西阳虽然有些惊吓夜里出了点汗,却没有发烧,西远把剩下的药也让西明文给带着了,嘱咐让二叔给孩子按时服了。
西阳和西勇坐在车上,屁股底下垫着厚棉垫,身上围着厚被子,除了眼睛,整个人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人坐在车上不活动容易冷,西明文赶一会儿车就问问两个小家伙冷不冷,好在只有十五里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西明武对大哥的到来有些吃惊,现在家家都忙着过年的东西,而且他知道大哥家在县城卖吃食的,怎么大哥会有空过来,并且把两个小的也送回来了?
西明文也没瞒着,这事儿是瞒不住的,估计用不了几天十里八乡的都会听说。
不过他没说西远治伤的事,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尽管他相信自己二弟,但是万一什么时候西明武不小心和自家媳妇说漏了嘴呢,所以还是不要说了。临出门的时候老太太也嘱咐过他。
西明武听了大哥的话半天都没吭声,他心里难受,家里父母和哥哥嫂子孩子经过这样的大事他竟然不知道,更不用说帮着分忧了。
西明文了解二弟心里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了几句。
“老三连这事都没过去看看?”西明武问。
“听你嫂子说昨天过去了,不过咱娘精神头不好,他没坐一会儿就走了。”西明文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