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回来了!”
一听到池尘回来,何子都立马拖着双大头拖鞋,把刚刚一切的酸涩丢在了脑后,欢脱得像个孩子似的抢着去开门。
何子都等在门后,屏息侧耳听着门外渐渐向她靠近的脚步声。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你知道你爱的人就在外面,和你只隔了一扇门,看不见他的脸,却依旧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正因为这样的朦胧绰约,你的心跳比平常还要激烈。
有人把夫妻比作门:男女两人,组合一个家庭。两扇大门,支撑一个门户。两扇门只用一把锁,门才锁得牢;两个人只有一条心,心才贴得紧;两扇门只能漆一种颜色,才好看;两个人要拥有一张脸,才不会相互丢脸。两扇门开关时,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两个人长期相处,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两扇门经过日晒雨淋会变形,这时候需要修理,使之重新吻合;两个人经历磨难时会有隔阂,这时候就要相互理解,才能雨过天晴。遇到狂风暴雨,两扇门要同时关上;碰到艰难困苦的事情,两个人要一起努力。迎接贵客,要双门洞开;发生重大的事件,两个人要敞开心扉,共同商量。男人开左边的门,外出挣钱;女人倚右边的门,在家守望。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何子都捋了捋根本不乱的发,深吸口气扬起笑容,打开了门。
“欢迎···回···”家。
“子都。”
“学、学姐?”
何子都愣在那儿,眼睛直直地盯着躺在池尘怀里面色惨白虚弱的林绵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都,你……”
池尘看了眼不同往常般洋溢着笑容的何子都,心下莫名一慌,担心脱口而出,却被怀里的人娇弱的声音打断。
“尘,我疼。”
“疼?哪里还疼?绵儿你忍着点啊!我们已经到家了!到家咱就不疼了!啊!”
听着池尘话语里难得的温柔,何子都心上忍不住一阵阵的钝疼。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明明是这样近的距离,却又仿佛隔了万千的山谷,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恍惚和昏暗。何子都怔怔地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个时候紧紧抱着其他的女人,步履匆匆,就这样从她身边一越而过,从头到尾没有再看她一眼,冷漠得让她感觉自己不过是个路人。
昨晚想了整整一夜,她以为只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她依旧还可以在自己编造的童话世界里装作幸福的模样。可是——
衣角擦过带来的气流运动,瞬间变成刀子狠狠刮了她心口一刀,皮开肉绽。
万千的思绪只剩下一句疑问循环:怎么可以那么痛?
……
门背后的阴影里,呆住的何子都只是紧紧抓着两边的衣角,如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她努力压抑着呼之欲出的哀嚎,最后终究化成嘴角泛起的苦笑。
够了,真的够了……
正当池尘满眼着急准备抱着虚弱的林绵儿开门走进卧室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制止:“不要!”
池尘本能地皱起眉,疑惑地转过身子,当他看清楚说话者的面色时,心不禁一颤。
“小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何子都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地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拽住他西服的衣角,用一种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尘,不要,不要进去!”
“小都,你到底怎么了?!”不耐烦的语气让何子都拽着衣角的手猛然一抖。
“尘,求你,不要把她抱进去!”不要把其他女人抱到我们的床上。
“小都!不要无理取闹好吗?!”
“无、无理取闹?呵,无理取闹!尘,你真的,要把她抱进去?”
池尘被她话里近乎绝望的语气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想要伸出手摸摸她的脸。
“尘?好难受!我好难受!”
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收回,他忍不住望了眼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的何子都,终是狠了狠心,把被拽着的衣角抽回,转身就抱着人进了房间。
何子都望着自己停在那儿空荡荡的手,许久许久,久到像一尊孤独的雕塑。
终于,她吁了长长的一口气,笑了出来。
呵,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
池尘把一脸倦容的林绵儿抱到床上,摸了摸她的额,轻声说:“绵儿,刚刚医生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等病好了再说!”
“尘,你能不能陪在我身边,我不想一个人。”
“这……”池尘犹豫了,因为他想到了何子都。
“尘,我真的好害怕。尘?”
“那好!等你睡了我再走。”
“嗯。”
过了半个小时,池尘看床上的人睡熟,就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准备去看看何子都。从刚刚看到她不太对劲的样子,他这心里就莫名地充满了挥之不去的不安。
刚出房门,他却看见他的母亲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妈?你怎么在这儿?”
“……”
“妈,你不说话我走了。我还得去找小都。”
“不用去找了。她刚刚才走,说身体有些倦了就去睡觉了。”
“刚刚,她一直在这儿?”
“唉,尘儿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现在还放不下绵儿?”
“妈,您不是不知道,我没法扔下绵儿不管!”
“既然如此,你当初何苦去招惹像小都那么好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