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这回是真吓傻了,呆愣愣地听着顾欣月朝她怒吼。
“娘,你看看我哥,好好看看我哥,才十二岁啊,都被虐成什么样了?那是您的心头肉啊,是你冒着生死之忧生下来的孩子,就被人家毫无道理地给虐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娘你不心疼吗?
虽然说,连家那边是你的亲爹,是你娘家,可你想没想过,你是外嫁女,你的一辈子的住处和相处的人,都在顾家,在顾家啊!只有这里,只有顾家,才是你真正的家,而你回娘家,那只是个客人!”
顾欣月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一道眸光像把寒刀,刺得连氏面色红了白,白了红,手足无措,气恼地喊道,“月儿,你……你又在教训娘?”
顾欣月一听,被气乐了,“娘,你听清楚了,我这是再跟您讲道理,而不是教训您,您要想明白,若我不是您的亲闺女,我会费口舌吗?行,您要是这么想的话,那我就不说了,只希望您能把心放在顾家,放在我爹这儿,免得将来后悔!”
“月儿?这……这些……话,谁教你……的?”连氏没想到,自己闺女才九岁,怎么连大人间的事儿都晓得?慌忙质问道,她以为是顾老太太和林氏,亦或是周氏撮咕的。
顾欣月撩了撩眼皮,无所谓得道,“这样浅显的道理,还用得着谁教吗?我连菜方子都会,连新式耕犁都懂,娘你说,这点道理,我需要谁来教我?你想多了!”
该想的的不想,不该想的,你瞎琢磨!这才是顾欣月想要说给便宜娘的话,但是想想,还是改了用词。
连氏被自己的亲闺女教训,心情更加的不快和惶惶,哪还有心思听顾欣月跟她说教掰扯道理?慌乱地摆摆手,就去灶房忙着做饭去了。
昨晚上,自己的男人一夜都没理她,连氏想着,今天得好好表现一下,争取让顾满银消消火气。
顾欣月娘俩吵嘴的功夫,顾家上下也都起床了。
原本冷清的院子,一下热闹了起来。
顾家这些孙子辈们都是相隔一两岁的孩子,正是人嫌狗不理的年纪,尤其是这些日子,王管家留下的那些米面肉,把他们吃得个个都跟那小老虎小豹子似的,一大早扒开眼睛,就满院子里撒欢疯闹。
就连有些呆滞的顾永安,都神情略带着小小的兴奋站在那儿看着哥哥弟弟们疯耍嬉笑。
对小小的顾永安来说,回家的感觉真好!
而这欢乐融洽和谐的场面,看得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这几个淘小子……”顾老爷子虽然是嗔怪的话,可语气却是愉悦的,坐在石凳上,看着老儿子和几个孙子疯的起兴,笑得骂着。
“爷爷,您怎么不教他们习武啊?您看他们都是好动的,不如教他们习武读书,将来不说有多大出息,可也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了。”顾欣月绣得累了,走出房间透透气,见状拢着双手,斜靠在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上,笑mī_mī地跟顾老爷子建议。
提起习武,顾老爷子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眸暗了暗,但是一闪而过,却没搭话。
“爷爷,我……我……我要……习武,我要习武,我不学木工,我要习武!”顾老爷子和顾欣月谁也没注意到,刚才还兴致勃勃看着兄弟们打闹的顾永安,听到他们的话,噗通就跪在了他面前,一边信誓旦旦地叫着一边梆梆地给他磕头。
“安儿,你这是?怎么好好的,突然想要习武了?”顾老爷子并没有怪罪孙子的唐突,而是伸手扶起了顾永安,慈爱地温声问道。
顾永安紧紧的抿着略微失血的嘴唇,小脸异常地决绝地绷着,眼神里迸射出来的恨意毫不掩饰,大声道,“安儿不想被人欺负,安儿要习武,保护弟弟妹妹,决不让别人也欺负了他们!”
顾欣月见便宜哥哥如此狠绝模样,心里一抖,这孩子在连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来小小的心灵里已经有了嗜血的恨意!
“爷爷,我姥姥说将来要将月儿接她家去做她家的媳妇,我不同意,我要习武,看谁敢来抢我妹妹?”顾永安一双没有多少神采的大眼睛,瞪得要吃人一般,双拳攥得紧紧,就像连家人此刻就在眼前。
顾老爷子安抚地拍了拍顾永安并不坚强的肩头,沉声道,“安儿,你可知道,习武比学做木工还要辛苦,你能受得了吗?这个苦非是常人能承受的,你想要习武,可要想好了再决定!”
“爷爷,”顾永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脸又沉了沉,毫不犹豫地点头,“孙儿能承受的了,只要是能保护了弟弟妹妹,安儿就是受再大的苦也能承受!”
顾永安的话音未落,那边的顾满阳带着顾永顺,顾永久,顾永辉几个侄子跑了过来,齐声要求要跟着顾老爷子习武。
顾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最后说道,“习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们想要学,那我先考验考验你们,你们要是通过了考验,我就教你们,要是谁没通过考验,那我就不教了。”
“爹,你说吧,什么考验?”作为“头儿”,顾满阳当然要先发问。
顾老爷子一指院子里西边的一处深坑道,“你们从今儿个起,谁能从这深坑里跳出来,老夫就教你习武。不过,谁要是偷奸耍滑,从这坑里爬出来的话,我就永远不许他再练武,听明白了没有?”
“啊?那么深的坑,从里面跳出来?这……这好像很难诶。”顾满阳看着那处深坑,感觉太难了,就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