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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是酝酿思念的温床。

章德森索性披起衣服，没有开电灯，打开钢笔，铺开稿纸，就着月光，填了一首《忆秦娥·梅》。

忆秦娥梅

双湖畔，青竹作伴远观梅。

远观梅，寒风摇曳，迎春傲雪。

雨来春光雾相隔，

东风频催云遮月。

云遮月，相思如潮，石枯海竭。

写完，誊写一张，夹在常看的《唐诗三百首》里，迎着月光睡去了。

两天的紧张考试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批阅试卷的工作。

初三年级的试卷先改。所有的试卷都是把名字密封在里面的，评完分数后再拆开来算分。

11月22号晚上，学校给初三年级的老师加了餐，晚上集中评卷，王敬兵迫切想知道这次考试的成果如何。下半年王敬兵就有希望调进乡政府担任文化站长，这文化站长可是实权，管着广播站、文化站等几个口子。

晚上12点多，成绩公布，章德森的三二班平均分列第二，但85分以上的高分却是最多，90分以上的有十个。其他两个班的老师一时哗然，原本交给章德森的是初二升学时最差的班，连王敬兵都当是给章德森这个初学手艺的人练手的班。教出了这样的成绩，大家都没想到。平均分第一的是副校长罗应华的班上，另一个班是刚分来两年的秦闽虹老师教的。

秦老师的班上期中考砸了锅。这里有个客观的原因，学校里一个月后才传开。

秦老师是外乡人，因为高考时来本地借考，把户口转到这里来，毕业后就分配在清泉中学。本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秦老师是外地人，又无根基，谈了几个对象都没谈成。

秦老师心理上因此就有些阴影。清泉乡的女孩读书的不多，少数上学的也都普遍比城里孩子上学晚，到了初三的时候都有十七岁或十八岁了，身体都明显地发育了，从外观上看，都与成年的女孩无异了。

秦老师班上的一个叫刘菲菲的女孩子经常到秦老师的宿舍里问题目，刘菲菲坐在椅子上做题目，秦闽虹就在后面看，夏天时衣服穿得少，秦闽虹不经意间就瞥见了刘菲菲发育良好的胸部┉┉刘菲菲也是个懂事的姑娘了，看见老师看自己，只是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头。

国庆节放假的前一天，刘菲菲又来到秦老师的宿舍里问题目，到了晚上九点钟还借故不肯离开。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四十天左右，期末考试前几天，刘菲菲突然恶心想吐，发现后，翻开生理卫生书一对照，刘菲菲觉得自己完了。

十多天后，刘菲菲在他老爹的木棍慰问下吐出了实情，并跪着求他的爹说是自己喜欢老师才那样的。

十二月份事情以刘菲菲退学和秦老师被调到偏远的横山村小学为结局。这件事是王敬兵花了大量力气给平息下去了，结果导致王敬兵调文化站的梦也破灭了。

秦老师离开后，学校的教学工作也作了调整，章德森改教三二、三三两个班的数学，初二物理交给初二另一个班的老师兼带。

元月后就是春节了，章德森教书转眼间就快半年了。学期快结束时，青荷也接到了通知，明年五月份参加民师转正考试，并因为德松的烈士批文正下来了，可以享受加二十分的优待。章德森每天都会拿一些毕业班的试卷给二嫂练习，有时干脆就来初中部补习。

期末考试前，胡望梅又来了一封信，要章德森无论如何要去一趟县城清河镇，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章德森还收到一封信，是胡望梅的父亲写来的，章德森看了信后，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章德森筹划在放寒假时去一趟县城，看看胡望梅，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单独见她的机会了。老胡专门找了弟弟胡应平，胡应平又通过王敬兵，查找到了胡望梅与章德森经常书信交往的事，于是就写来了让章德森与胡望梅断绝来往的信。

十二月份，清泉乡的山上已经显露出枯黄的颜色，路上和田里到处都是落叶，风已经有些割脸，章德森穿上了青荷去年给织的毛衣，感觉是那样的温暖。章德森希望二嫂能考上公办，那样就解决了顾之忧了。期末考试章德森教的三二班已经是排名第一了，三三班还是垫底，但章德森有信心在下学期能赶上来。

过年前，清泉乡的集镇上已经有些热闹的气氛了，章德森心里还有一件大事，他必须去趟县城，他还要拉着二嫂一起去。

过年前，三哥德树就要订亲了，前些时，德树在横山村做篾工上门工时，一户叫雷进材的人家的女儿雷杏香看中了德树的人品和手艺，并且不嫌德树家穷，当得知德树是德松的弟弟时，更坚定了雷老汉一家与德树结亲的念头。

黑豹垅的货郎章广儒这次凭三寸不烂之舌当起了媒公，双边一说合，定于腊月二十四日下聘礼，章德森准备去县城给三哥和未来的三嫂各买一套衣服，再给三哥买块手表，三哥上门工时，为了不误工，下半年时经常是下半夜不知时间早起了，有时到了人家家里天还没亮，没睡几个好觉。

章德森回到黑豹垅后就一直在章道首家住，章道首家的老大当兵探回家来了，跟章德森从小要好。主要是章德森确实是没地方去，二嫂寡居，不能住，三哥的房间不能再住了，客人来了会有看法的。

去年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