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一回,轮到你请……”
……
她募地笑了起来,举步往西苑而去,摇摇晃晃。袖袂拂过,枝丫间散下纷纷扬扬的雪。
只是那笑,尽力地咧开嘴角,苦得像入口的黄连,却似要哄谁开心一般。
待江南国郑王并官舍随行护卫的一行人离开相府,已是戌时了。
轿夫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月光幽幽地拂照在汴梁的街巷。林卿砚跟在轿子外走着,低头凑近轿帘,问道:“如何?”
轿内传来男子的沉声:“赵普口风极紧,套不出话来。”
“赵承煦倒是承认了他们构陷离间之举,”明知这话由他口说出并不具有甚么可信度,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他言辞间不加掩饰宋国的侵犯之意,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真当我朝无能人了?”
“愿逞口舌之快,也便随他。只是——不知何日方得脱身。”
林卿砚自是听出了郑王的言外之意。待回了金陵,双佩合一,方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我看,索性留书一封,趁夜离开汴京算了!”
官舍之,林卿砚一拍桌几,朗声道:“宋国刚刚与汉国一战,军力未复,即便现下撕破了脸,他们也未见得有余力起兵征伐。何况不过是使臣不辞而别的小小罪名?待我们整饬军队发兵北上,才是一决胜负的时候!”
屋还有两人,一是坐在堂上的李从善,二是堪堪在一旁落座的郑宾。他此言一出,显然对了后者的胃口,郑宾扭头望向李从善,目色隐有期待。
堂上的男子默然片刻,随而道:“这样罢。郑宾,你秘密派人携本王的书往江宁府,向皇兄请一道旨意,命我等速速回国。”
“何必这般麻烦!”未待郑宾答话,林卿砚便道:“若宋国皇帝真要追究,到时候让皇上补一道旨意,堵住宋国人的嘴便是了。”
李从善神色一黯:“你不知其厉害。”
“甚么厉害?难不成皇上还会舍了自己的亲弟弟去讨好赵匡胤?”
话刚出口,他才意识到,他竟忘了,帝王之家的足情不能寻常而论。打量着李从善现下的神色,他心下一凉——面上不爱江山、不喜政事的皇帝,盛传忧心国事、事必躬亲的王爷,同胞足间也有着这许多的防备与猜忌。李从善煞费周折要取得圣旨,便是怕有一日,李煜容不下他这个交口共赞的贤王——他不能留下任何一个错处。
“卑职遵命!”郑宾起身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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