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推开抽选室的门，站在门后的管理员立即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向着他们鞠躬行礼。看见是他们之后，管理员的眼底闪过有些复杂的神情。

「好久不见了，贝拉小姐。」

杰斯微笑着向管理员打招呼。

他这副彬彬有礼的仪态，看上去倒也真有点好青年的样子。

「这次也请多关照了。」

贝拉·修特曼纤细而娇小的身体包裹在抽选科职员的制服里，脸上生着淡淡的雀斑。礼貌性地回应了杰斯之后，她立即看向维克多那边，那眼神只能用『同情』来形容。

不过很快她良好的职业素养就起到了促进作用，结束了失礼的行为——她低下头移动到一侧，将二人引到抽选室内。

「两位下午好。」

虽然语气十分柔和，但果然里面还是带着些忧郁的感觉。就好像是要目送犯人上刑场一般，这是强行压抑住难过与悲伤的声音。

——她会有这种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维克多在她的观测下进行的抽选行为，足足有十二次之多。自己那只能用悲惨来形容的手气一定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甚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噩梦』了。

观测市民的抽选过程，并在一切结束后将新获得的卡片登记到市民的个人账号上、同时完成实体卡的回收，这就是管理员的职责所在。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不需要进行多余的交流——当然，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要问这是为什么的话……

「贝拉小姐，一个人守着抽选室很无聊的吧？现在差不多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哟……可以的话，不妨和我们一起？」

好青年·杰斯用一种十分绅士的语气轻轻地问，一旁的维克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不用了……用餐时间还没到，工作……」

「刚开学就跑过来抽选的热血笨蛋应该没有吧，贝拉小姐。偶尔翘个班也是很不错的哦？就像逃课一样，非常的刺激。」

好青年的光辉形象稍稍崩毁了一点点，杰斯笑眯眯地凑上前去。

「诶、可是……我……」

贝拉露出尴尬的神情，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维克多咳嗽了两声。

「杰斯，我们赶紧抽吧，别忘了你还要抄书。」

「……万恶的作业！」

杰斯的神色顿时有些扭曲——不过转眼间他已经又回复到好青年的状态。

「那么拜托您了，贝拉小姐。」

「……两位请。」

向维克多投去感激的眼神后，贝拉领着二人走到抽选室深处。在神龛般的台子上，放置着银色的筒状机器。这个前方开口的古怪机器就是抽选器，大小正好够一个成年男人将手伸进去。

在抽选器的『神龛』两旁，悬挂着醒目的条幅——左侧是『玄不救非』，右侧是『课不改命』，正上方则是『平常心』。

平常心……维克多不禁露出苦笑。

他现在确实能够保有一颗平常心——或者说是『心如死灰』可能会更恰当一点。

面对无可动摇的力量，面对『运』，认识到自己的无力、然后老实地认命了——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就算是站在抽选器面前，他也无法感到丝毫的激动或是期待。

虽然抽选是一个由『运』来作抉择、完全无法进行预知的过程，但在维克多的场合，他已经明白将要获得的结果，所以自然没办法兴奋起来。

然而杰斯显然正与他相反。面对着银白色的机器，他兴奋地搓着手，不停地喃喃着祈祷的话语。

「欧皇保佑欧皇保佑！」

……这个，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他转过头，却正好撞上贝拉的目光，后者急忙低下头去，开始摆弄手上的装置——一个平板式的便携终端，与手环式的市民手册不同，这是专门配给管理员的设备。

「好！这次一定是sr！」

杰斯突然用充满信心的语气说道。他已经将手从抽选器里抽出来，手指间捏着一枚白色的封筒。他迫不及待地扯开封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片来。

卡片的背面是烫银的槲寄生浮雕。这种充满质感的设计似乎令杰斯爱不释手，他摩挲着卡片，露出有些陶醉的神情。但很快，他就按捺不住好奇，将卡片翻了过来。

看见左上角醒目的『r』标记，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又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恭喜您获得r级c·a·r·d：骷髅。」

贝拉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请到这里来登记。」

趁着杰斯走过去登记的时候，维克多走到抽选器的面前，打开抽选使用的wpa后，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进去。服务器很快批准他的抽选申请，通过wi-fi系统启动了机器。

就这么将手持续地放在机器里，直到指尖传来微微有些硬的触感——这意味着实体卡已经生成完毕，他便一下子将手抽出来。市民手册上弹出了确认ep扣除的提示信息，白色的封筒被他稳稳地拿在手里。

几乎是同时，杰斯的卡片登记也结束了。

「麻烦您帮我登记了。」

维克多看也不看，就这么直接将封筒递给贝拉。

「您……您不确认一下卡片的内容吗？您难道……不期待？」

贝拉露出惊讶的神色。

在向老虎机里投下硬币后，还没有确认结果就毫不留恋地走开。

这样的人……这样的赌徒、这样的玩家，真的存在吗？

「不。」

维克多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