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我们来和你作伴了。”燕四少爷木着脸和燕七道。
“咦?”燕七看着这哥儿仨,兄妹四个脸上都没表情,活像四尊泥胎。
“爹说名额不够,让我们来蹭乔大人的。”燕四少爷木声道。
“……”怪不得这副模样,这是让他爹从自家名额里给活活扒拉下来了。
“乔大人坐哪条船?”燕四少爷问。
“大概是最后一条。”燕七看了看湖上,见乘满人的船已经相继离开岸边往湖中划去了,剩下的也没了几条,还在往上登人。
“敢情儿好,最后一条说不定人少。”燕四少爷倒是很乐观,把事情往好处想。
果然如他所愿,待乔乐梓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后带着众人登上最后一条船,见足能乘百人的双层大画舫上的的确确松快得很,统共不过五六家人,然而众人皆不认识,只管上得二层去,临着敞窗的地方竟还有几个位置,赶紧过去搬了椅子坐下。
这船才要开动,就听见岸上有人叫着“且慢”,见是有户官家似是来迟了,匆匆忙忙下车下马,拖家带口地上得船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崔晞一家子,他大哥崔暄正摇着柄竹骨纸扇勾唇而笑:“我就说晚来一会儿赶上最后一艘船人会少,怎么样?”
“真聪明。”燕七赞道。
“那是当——燕小七?!”崔暄吓了一跳,“躲我后头干嘛?怎么哪儿都有你?”
“我也是官眷啊。”
崔暄摇着扇子上下打量燕七,然后呵呵地笑:“小七啊,数日未见似乎又胖了些许啊,成天都在家胡吃海塞什么啦?”
“别理他。”崔晞过来,递了个东西在燕七手里,“戴上吧。”
燕七接过来,见是个鎏银的香熏炉,有点像被中香炉,不过是用来挂在身上的,做成了经筒形,就随手系到了身侧。
“里头装了些香药。”崔晞道,并且指了指自己腰上,见也挂着一个,和燕七这个一模一样。
“不许这样啊,”崔暄在旁边看见,瞪向自家弟弟,“你和小七怎么能戴一样的?!让人看见怎么说?照小七这身形,你怎么也得给她做个大的呀!”
……你妹啊。
“说到这个,我险些忘了,”陆藕忽然“哎呀”了一声,忙从荷包里往外翻东西,见是两个用彩绒线编织的经筒符袋,“我自己做的,还说来了给你们俩一人一个戴上呢。”
“给我给我!”武玥上来抢在手里一个,“小七有了经筒香薰了,不给她!”
“总不能白放着,都做出来了。”陆藕笑道。
“拿去送了别人,还能做个人情。”武玥道。
“那……”陆藕左右看了看,见乔乐梓正倚着窗户拿着块帕子擦大脑门上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忙出来的汗,便伸了手过去,“乔大人辛苦了,这个符袋送您吧。”
乔乐梓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在端午节收到旁人送的正经的辟邪馈赠,往年不是收到燕大蛇精病送的一筐癞蛤蟆就是收到燕大蛇精病送的绣着虎头的肚兜,今年那蛇精病总算送了点看似正常的东西——粽子,但是他特么的粽子里夹的不是蜜枣不是栗子甚至不是蛋黄不是肉,他特么的粽子里头夹的还是粽子
!糯米里夹着三四个拇指肚儿大小的粽子,小粽子外头还踏马的包着菰叶!包着菰叶!你能想像剥开一个大粽子后吃着吃着又吃出一个包着叶子的小粽子的心情吗!?那感觉就像是吃了一个怀着崽儿的孕粽一样啊!顿时心中就生出一股浓浓的罪恶感来了啊!以后再也不敢直视粽子了啊!
乔乐梓谢过陆藕,将那符袋顺手挂在了腰上,画舫此刻终于离岸,缓缓地追随着前面的画舫船只向着湖中心划去,近水处凉意浸人,分外清爽,不由倍觉惬意。
正式比赛开始之前,还要进行一些前戏辅助大家进入状态,于是湖面上便展开了一系列的精彩演出,待所有的官船以皇上的九龙画舫为中心呈扇面在湖中排开后,一艘载满了皇家乐师舞伎的画舫徐徐划来,鼓瑟笙歌里彩衣齐舞,把岸上的老百姓们看得眼都直了。
开场歌舞过后是水上百戏,特别有意思的是一种叫做“水傀儡”的表演,用木头或是什么材料雕刻成鱼龙的形状,刷上彩漆,在表演者的操纵下随着鼓乐声出没于湖波之间,引得湖上湖边的惊叹声一浪高过一浪。
再之后就是各类百戏杂耍,什么吹弹、舞拍、搬弄、泥丸、鼓板、花弹、讴唱、息器、教水族飞禽、烟火、起轮、走线、流星、水爆、水球等等等等,让观众们看得是目不暇接欢呼阵阵。
水球这个节目也挺有意思,是带有竞技性质的一种游戏,从众官眷里选出自愿者来,统一站到船上,手里拿着同足球差不多大小的球,然后用力向着水面抛掷,以远为胜。
五六七她们还看着武十……不知是几的一个也参加了,拿了个第四,还挺不高兴,武玥说是武十三,后来又说不像,可能是武十五……
不过大家最喜欢看的一个节目还是水秋千。将两艘雕画精美的大船并排在一起,在船头竖起高高的秋千架。垫场的是杂耍艺人,伴着鼓声在船尾表演花式爬竿,把观众们的情绪调动起来之后,表演者们就按次序上场了,一个一个登上秋千,奋力地悠来荡去,当秋千板悠到和秋千架的横梁相平的时候,放开抓着秋千索的双手,借秋千回荡之力尽量高地跃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