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宁闻言便是从旁劝慰道:“祖父不用生气,您想以父亲的性子他能在外面呆多久,就算他能呆得住,那女人见父亲手里没了银子,又如何能安分守己?让父亲趁这个机会看清楚她的真明目也好,我们一家人也好安生。”
苏老太爷点头,“倒是这个理儿,算了,且由他去吧,总归是他自己的孽债,留给他自己去了结吧。不过他既然已经出了苏家的大门,我就没那么轻易让他回来!”这次定要让他尝到苦头不可。
不多时,听得侍女在外面唤道:“老爷来给老太爷辞行了。”
苏老太爷却转头对苏洛宁道:“你去告诉他,若是他不离开那个女人,我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回来的。”
苏洛宁应了一声,便是起身出了房门,但见苏之牧和那惜菡姑娘正站在院子里,身后跟着两个侍从拎着苏之牧的行李。
“现在祖父还在气头上,父亲就先走吧,我会好好劝说祖父的。”
苏之牧轻叹了一口气,也没别的话,只对身旁的惜菡道:“我们走吧。”
惜菡却是脚步不动,眼睛看向苏洛宁,含笑道:“我可以跟澈王妃单独说两句话吗?”
苏洛宁眸光微敛,“当然可以。”
二人行至院外僻静处,却见那惜菡停住脚步,目光冷冷地看向苏洛宁,“澈王妃,你应该怎么都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吧?”
苏洛宁无视她幽冷的目光,嘴角浮起淡淡一笑,“的确是没想到,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廉价到了这种程度,为了钱财委身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这感觉一定很好吧?哦,对了,你不止是为了钱财,还为了报复我。”
那惜菡姑娘本就厌恶苏之牧,每晚要忍着巨大的恶心才能躺在他的身边,脸上还要装出娇羞的模样,但是支撑她忍下这一切的就是报复的快感。她本可以找一个年轻的男子委身,但她还是选择了苏之牧,为什么呢?因为苏府家大业大,银钱无数,还因为,他是苏洛宁的父亲!
她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天,自己跟她父亲一起站到她面前的时候,苏洛宁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虽然今日苏洛宁的表现太过镇定,让她心中的期望有了落差,但是能在苏家搅和这么一番,她心里也是痛快了。
“澈王妃,你全都猜对了,我是为了报复你才找上的你父亲,但为了银子?”却见那惜菡轻轻摇了摇头,倾身凑到苏洛宁的耳边轻声道:“银子算什么?我要的是你们苏家整个的家业。”
苏洛宁闻言却是暗笑,她以为她只要掌控了父亲,苏家的产业就全部归她了?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才是这苏家的当家人,父亲也只是每月拿例银过活而已。不过想想也是,父亲本来就是仗着手中的钱财和苏家的名头来吸引那些女子,又怎么可能把这样的实话告诉她们?
看到苏洛宁笑得这般诡异,那惜菡姑娘心中不由发毛,面色顿时一变,“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做不到吗?”
“你做得到吗?”真是异想天开。
“澈王妃,您现在尽管笑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开口叫我‘姨娘’。不,是恭恭敬敬地叫我‘母亲’。”这苏家正室夫人的位置,自己是势在必得。
“好啊,那我就等着看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不过,在那天到来之前,我得先提醒你一句,我们苏家的生意,我父亲是不沾手的,早在几年之前,祖父就把苏家所有的生意全都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父亲只是每个月从我这里拿些例银而已,现在既然我父亲都已经跟整个苏家闹掰,要搬出去跟你住了,这下个月的例银嘛我还得考虑考虑要不要给。”
苏洛宁欣赏着那惜菡姑娘脸上的表情由志得意满慢慢变成不可置信,然后再变成苍白怨愤,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些,“鉴于你刚刚对我那般出言不逊,这下个月的例银我看还是不给了吧,你刚刚在我祖父面前不还说你跟我父亲是情投意合,真心相爱吗?所谓有情饮水饱,没有银子你们这对患难鸳鸯应该也是可以过日子的,再说了,你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们不是还有一栋宅子吗?不过想来父亲为了给你置办那栋宅子应该把手里这么多年攒下的积蓄全都花光了吧?”
却见苏洛宁又是抬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惜菡姑娘,含笑道:“你这一身衣裳、首饰也要不少银子吧?看来父亲手里的银子的确是花得差不多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那惜菡姑娘怒声道。她本以为自己傍上了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家老爷,却原来他这个老爷竟只是表面的,苏家所有的一切竟全都掌握在苏洛宁的手中!例银?原来苏家的老爷只凭每月的例银生活,自己竟然为了这一点点的例银,付出了自己年轻的身体,把自己的清白都给了那个年过半百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苏洛宁见她面色已经惨白,便是转身离去,离开之前同时不忘了转达刚刚苏老太爷的话,“祖父说了,若是父亲不离开你,是绝对不会再让他踏进苏家的大门了,当然,银子也不会给他,你就守着我那一穷二白的父亲,在那宅子里好好生活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身世堪怜是真,但是就因为身世可怜就能做下这些事情吗?世间比她可怜的大有人在,难不成人人都要像她这样?
“老爷,老太爷说让你们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