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地坐着,安静地想着,她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有着老者一般的心态,喜欢柒夏活力四射,又不喜欢太过于吵闹。齐奕庭因为是她的兄长,她与他的血脉天然的联系,她受得住,柒夏这般吵闹,她就有些烦了倦了。简宝华伸出手,食指按压在太阳穴处。
“小姐,你身上是不是不舒服?”染春送走了柒夏,来到简宝华的身边。
“没有。”简宝华说道,“我就是想抱着猫儿坐一会儿。你忙你的罢。让其他的丫鬟也出去罢。”
染春应了下来,让简宝华坐在软椅上,自个儿捡了绣凳坐在不远处,手指灵巧地打着络子,偶尔抬头看简宝华这里,看看小姐有没有什么可吩咐得。
染春的作为让简宝华高看了她一眼,因为染春去的早,许多染春的事情她已经忘了,现在来看,染春比她前世其他的丫鬟都要好用的多。房间里的水晶宫灯里烛火摇曳,染春虽然是在打络子,每当烛蕊烧的多了,都会静悄悄站起身子,用小剪剪去多余的烛蕊。
简宝华抱着汤圆,闭眼开始想事,手中有一搭没一搭抚着汤圆的毛发。
外祖母膝盖不大好,走不得远路,深居简出。舅母何氏是信佛的,初一和十五的时候,都会去京郊的浩然寺上香,其余的应酬是不多的。两个兄长在书院念书,剩下的就是自己和外祖父。在外祖父看来,开始念书了之后,大半时候都是绕着读书的,在没去书院念书之前,定要劳逸结合,多与人与自然亲近。所以,无论是两位表兄,还是简宝华,在正式读书之前,外祖父时常带着外出。
她怎么带着外祖父,避开那一次的祸事?
避开那一日?
简宝华的指尖有些颤抖,最终落在了汤圆的身上,毛发遮住了她的手指。她的长睫颤抖着,摇曳的烛火下,神色明灭不定。
她不能错过那一日。
她还记得那一日的热闹非凡,所有的欢声笑语在刀刺入外祖父的身子里的时候,瞬间被冻结。吴生想要第一个杀的人,是她……简宝华还记得,当时外祖父抱住了自己,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吴生的动作太快了,仆人来不及反应。一直到刺了五刀,才有人劈手夺了吴生的刀。
简宝华的鼻尖仿佛嗅到了那一日的血腥气味,眼眶有些发红,手如同千斤重无法抬起,她的手搁在汤圆的身上。
她不能避开那一日,那一日是最好的抓住吴生的机会。、
染春又站起身子剪烛蕊,简宝华忽然开口,“染春,我有多少银子。”
“小姐现在就要知道数?”
简宝华点点头。
“稍等。”染春从腰间摸出一枚钥匙,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打开了抽屉的锁,拿出了红色的锦囊。
里面是七八片金叶子,小金猪,还有银锞子,加起来约莫有五十两银子。“另外还有一个匣子,里头有老爷给的银票。钥匙在小姐的身上。”
她身上的钥匙?
简宝华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想起来了之后,从脖颈悬着的红绳拿出了一小枚的钥匙。
银票是不少的,足足有五百两的银票,简宝华心中安定,“你可知道到哪儿买会武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