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炀看着她,一时怒火攻心。
白玉书也并未猜到齐炀对此事意见颇大,只得硬着头皮道:“这宫里的女人,向来是靠着皇上的恩宠活着。皇上日日不进后宫,这人就这么晾着,白白耗费了时光,实在不值当,说好听了是宫里的娘娘,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说不好听了,便是个连丈夫都不疼爱的可怜女人。”
“皇后就是这么想的。”
“是,宫里的妃嫔日日都在等着,盼着皇上的垂怜,于您只不是临幸一个女人,于她们可是无上的荣光。这后宫许多人里,有的自幼便入宫,白了头发,也难见到皇上一面。这荣华都是表象,没了寄托才是最让人心力交瘁的。”
白玉书一股脑说了这许多,也不知齐炀生了气,还能听下去几句。讲道理,若不是因为他是皇上,她才不想费这口舌。
齐炀站在殿内,沉默良久,才道:“你坐下。”
白玉书乖乖坐回去。
齐炀坐在她的对面,问道:“你究竟还有多少话,没说出来。”
白玉书道:“不是我不说,是皇上也有许多话藏在心里。”
“朕,不能说。”
白玉书轻笑:“能与不能,全凭皇上罢了。”
齐炀道:“皇后真的认为帝王便如此逍遥惬意么?”
白玉书低了头,“我怎么敢,只是,皇上也别想用一点赏赐,就换了一个人的真心。”
她笑了笑。
齐炀起了身,拂袖离去。
写意跪在一边久久不敢起来。
白玉书瞅了她一眼:“就这点胆子?”
写意这才才抬起头来,“娘娘,皇上真的对咱们挺好的,您就不能顺着他点吗?”
白玉书看着写意,“他想要我做什么,是乖乖的做一个皇后,还是在他除掉白家之后,拍手叫好?写意,他是对长乐宫挺好的,可这是因为什么,因为白家,因为先帝的赐婚,总之断断不是因为白玉书这个人。况且……”
况且那个白玉书已经没了,那个和他青梅竹马,满心满眼只有他的白玉书。
现在的这个,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白氏是如何的将一颗真心交付,又是如何在冷宫里度过余生的,她忘不了。
“写意。”
写意跪在她的身边。
白玉书将桌上的衣裳交给写意,“把这个放起来,咱们早些歇着吧。天热了,准备些可口的小菜,不能饿着肚子里这个。”
☆、戏子
“本欲高台窥俗尘,奈何误堕台下人。”
高台之上,那扮做仙人的戏子开了腔。
白玉书本听不懂这戏中的唱词,不过这咿咿呀呀的,唱腔到是好得很。怪不得那些民国的军阀都爱跟这行的人搞个暧昧。
这莺啼燕转,余音音袅袅的,当真是不为过。
写意递过一盏茶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白将军回京师了。”
白玉书看了她一眼,“塞北那边儿……”
写意弯着眼睛,眉梢透露着喜悦,“大获全胜,皇上要召见将军,将军现下正在光明殿等着呢。”
白玉书叫停了戏,那唱戏的姑娘跪在台上。
“你派人盯着光明殿,父亲出来了,叫我一声。”
“是。”
写意端起茶盘离了园子。
白玉书看着那台上的人,问道:“多大了?”
那姑娘跪在地上发抖,不敢作声。
“刚才不是唱的挺好的?”白玉书心道自己也不是个凶神恶煞,这丫头怎么这样胆小。
一旁的指画忙走到台上,道:“娘娘问你话呢,抬起头来。”
那姑娘这才畏畏缩缩抬了头,怯声道:“回皇后娘娘,奴才今年十六了。”
白玉书仔细看她的扮相,这浓妆艳抹的看着到是个好皮相。
她指着台上的人,“带她下去洗把脸再来见我。”
“是。”
指画领着人下去,白玉书将茶推到一边,照例嗑她的瓜子。她一向不懂茶,所有的茶在她眼里除了苦涩便再没有其他的味道。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指画领着一个清秀姑娘到了眼前。
白玉书看了又看,想起来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来,这人扮上去勾人心魂,卸了,却是一副出尘的样子,愣像张不然半分墨点的白纸。
“明日就不必来着唱戏了,以后也不必了,去长乐……不,去光明殿伺候吧。”
那小姑娘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多谢娘娘。”
指画瞪大了眼睛,“娘娘,这……”
白玉书将手中的瓜子一扔,“走吧,光明殿附近候着去。”
几个人离了永春园,在光明殿附近的亭子坐下。
指画端了茶水点心,在一旁打着扇子。
白玉书眼睛望着光明殿的方向,手上捏着的点心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