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侧妃听到柳侧妃的提议,顿时慌了,若是梨香院的那位出来了,岂不是要分走她手中的权势?毕竟人家才是正妃,名正言顺的,那样的话,她的好日子岂不是要到头了?
想到这儿,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斥道:“柳侧妃,你乱嚼什么舌根子,忘了高阳长公主是怎么轻慢羞辱咱们楚王府的吗?一个娼妓生出来的野种,占了我们楚王妃的名头也就算了,凭什么让她住到主院儿来?既住到了主院儿,是不是往后府里的大小事务、迎来送往,都要由那个野女人来做主了?咱们楚王府的脸面也不用要了,是不是?”
柳侧妃被她一斥,急忙站了起来,垂下头不敢答话。
尹太妃却慢悠悠的说:“柳氏的话很有道理,为免生事,还是让那位住进主院儿吧,白二家的,你去带人去把漱芳园收拾出来,罗通家的,你去通知梨香院的准备搬家。”
两个掌家媳妇屈了屈膝,齐齐的退下了。
尹侧妃急道:“母妃,怎么能让那野女人回主院呢?王爷最不待见她了,见到她,王爷一定会生气的,您忘了他给咱们带来的耻辱了吗?她入住漱芳园别人会怎么看咱们……”
没等说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因为尹太妃已经转过头,正冷冷的看着她,位居妃位多年,尹太妃身上那股冷厉高贵的气场,并非常人可以抵挡,她不过略一挑眉,便迸射出一股高冷锐利来,令屋里的下人们不寒而栗。
尹侧妃也被吓得闭住了嘴,渐次的把头低下去了。
“尹氏,就算那位住进了主院,也碍不着你什么的,从前的日子怎么过,往后还怎么过,不过是把她摆到主院儿给大家看,堵住别人的悠悠之口罢了,你不用害怕,更不用拿楚王和王府做达到你私欲的挡箭牌和借口,往后,那种不经脑子的话就别再说了,免得被人听去了笑话。”
太妃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尹侧妃心惊,这是她过门儿以来,尹太妃对她说过的最重的一次话,大家也都看出太妃娘娘动怒了。
不过,也怨不得太妃动怒,这个尹侧妃着实是个没脑子的,都这节骨眼儿了,不考虑为大局着想,还一门心思的想着打压对手,争权夺势,确实令太妃失望。
“是……是……,母妃,妾身记下了……”尹侧妃结结巴巴的说。
……
梨香院里
送走了两个掌家媳妇和宫里的太监,兰儿忍不住埋怨说:“王妃,既然德妃主动要给您做主,您为什么不把您的境况跟那太监说了,说不定德妃真的能帮到您呢。”
晓媚笑道:“指望她来帮我,无异于与虎谋皮,她不害我已经是万幸了,又怎能指望她来帮我。倘我今日把自己的境况说了,她非但不能帮到我,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的,而我,也会因为今儿的一番话彻底得罪了楚王和尹太妃,到时候,就真个背腹受敌,死无葬身之地了。”
兰儿疑惑说:“会吗?可奴婢看那位公公一脸真诚,不像是骗咱们的样子啊!”
“当然会了,宫里的人,要是连这点儿伪装都能让人窥破的话,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跟他们打交道,不能用眼看,得用心看,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晓媚一边说着,一边隔着窗户把王嬷嬷叫了进来,把自己写的《白蛇传》交给了她,嘱咐说:“嬷嬷,等这本子卖了钱后,您不必急着回来,好歹替我打听打听我娘的下落,要是查到她在哪儿,帮我先把她安置了,千万莫要让她在受苦了。”
王嬷嬷把晓媚写的《白蛇传》藏进了袖子里,说:“王妃放心吧,老奴一定尽心尽力的帮您找夫人,夫人从前待奴婢母女恩重如山,就算王妃不说,奴婢每次出去也都尽量抽空打听夫人的下落的,只是一直没找到罢了。”
“那就好,有劳嬷嬷了。”
王嬷嬷走后,晓媚闲来无事,便打开内视,往空间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早上那片绿油油的菜地,已经被丁丁啃得就剩下光秃秃的茬茬了,吃饱的丁丁懒洋洋的趴在田埂上,身子变大了许多,原本拇指大小的一条虫,竟然变得像一根黄瓜那么大了!
看来,她的田算是白种了,都喂了虫子了!
晓媚扶了扶额,本来中午还想吃点嫩嫩的青菜来下饭呢,看来自己来晚了,下回一定要抢在丁丁之前下手,不然,自己的地就白种了!
吃午饭的时候,罗通家的来了,把尹太妃让她搬去漱芳园的话转告了晓媚,并笑着说:“王妃今儿顾全大局,太妃娘娘十分满意,您也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往后这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听到要她搬去主院,晓媚心里并不高兴。
住在这梨香院里虽然清苦些,但这里清净,没人打扰,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而且,有了空间和卖戏本子的营生,她们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若住进了主院儿,虽然环境比这里好,也比这里体面尊贵,但少不得跟那些侧妃、庶妃和继子继女们打交道,更少不了去给尹太妃晨昏定省。内宅里的女人都不是省事的,大宅子里的阴私事她前世在电视上没少看到,她不想卷入这样的生活,更懒得去迎来送往。
然而虽然不喜,但眼下她还没有实力去拒绝太妃的决定,只能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惊喜的说:“多谢母妃怜爱,多谢嬷嬷大晌午不辞辛苦赶来相告。”
罗通家的见她还算识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