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的风席卷而过,宛若千万层绿色的波浪翻滚,一个激烈的对掌,使得林中之风越发强劲,碧海如涛,对打的两人都已经有些疲惫,白眉老怪显然处于下风,手臂上一条长长的鞭痕,抬起头时,脸色显得十分难看,“紫云宫的大护法果真名不虚传,不可小觑。”他咬牙切齿地冷笑着说。
“既然知道,就不该拦着我。”取得上风的华玥并没有流露出喜色,甚至因为耽搁太久,眉目间已经有些焦躁了。
敌众我寡,偏偏她此行更不是为了打赢面前的这个人,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一再的耽搁令她不得不急。
他们二人越过所有的宅内屋顶和白墙,斗得远离了张家别苑差不多数公里之远,可几番下来,胜负仍然尚未分出。不过从此行的目的来看,有人认为自己其实已经赢了,“眼下我功夫不如你,但要找的东西,我手下的人说不定已经得手了!”
这正是华玥笑不出来的原因,对方人数众多,全部留在了宅子里,而她此行,唯有一人,对方的众多下属已经出动,倘若果真为了寻物,说不定已经有些结果了。
小镇外山林密布,稀稀落落的松柏并排而立,阴云笼罩下,凉风瑟瑟,不时发出哗哗的声响,偶有数片落叶,更添两分凄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同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来者的气势并未削弱多少,他们行得匆忙,却步伐稳健,正是宴十三率领众人赶来的身影,宴十三疾步如飞,领在最前面,也最先看到了远处的人,“果然看见门主了,怎只有他一人?”
莫知人定睛一看,纠正他道:“我看不止,那另外的一个丫头好生眼熟,竟好似在哪里见过?”
春生和尚道:“若贫僧没有记错,那位乃是紫云宫的大护法之一,华玥!”
这话一出,他们的脚步越发加快,毕竟众人皆知,紫云宫向来不简单,而华玥此人,也绝不好对付。
“怪事,怪事,紫云宫的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怎么和门主对上?”宴十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幸而只有她一人,若此行乃是紫云宫慕容宫主的意思,那事情就复杂了。”北方的御景山庄已经结下了梁子,再得罪了南方这一大势力,那可就真是无法翻身了!他越发庆幸自己及时赶了过来,而非等在客栈中待命。
“定是事情有变,且看看门主如何安排,我等又何须多言?”莫知人一句话结束了他的揣测。
他们一边疾走一边说着话,除却领头的他们三人,其余人的白袍远远便能瞧见,在一片碧绿里,显得十分惹人注目,白眉老怪仅仅一瞥,便已经瞧出是自己的人,只不过来者与他预想的,发生了些许的冲突。
“我分明安排他们在镇中等候,这些家伙怎么没有按我的计划行事,自行赶来了?”他心中困惑,但面上依然不为所动,“也罢,此刻赶来,眼下确能助我摆脱困境。”他横切一掌,仰起头朝着华玥笑了起来,“我说小丫头,我的人既然找到这里来了,恐怕张家早已经被翻了一遍,该要的,不该要的,都已经得手了。”
“少说废话!”华玥心中更是明白,也有些慌了,于是一鞭子甩来,打算速战速决。
这一鞭子来得迅疾,狠辣,白眉老怪得意忘形之间,出现了一丝破绽和松动,于是躲闪时身体颓力,脚下一空,后仰着眼看就要倒地,他心知自己大意,却一时无力挽回这突然的劣势。
“门主小心!”尚有数十步之远的莫知人和春生和尚眼疾手快地使出轻功,同时飞跃而起一左一右接住他,托着他的身子轻盈落地。
华玥冷冷瞥了他们一眼,知道时间耽搁了不少,二话不说转过身,独自往宅子里赶去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们在镇上候着,暂不行动吗?”一切发生在落地的须臾,她离去得极快,回过神来的白眉老怪已经来不及阻止,他脸上神色已变,一站直身子,立马开始追究起来。
方才他嘴上虽然得意,心里却是有些慌乱的,因为左右一看,发现来者竟是原应该在镇上守候的人,而非他随行带着闯入张家别苑的那一批,如此说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对,“为何不先去姓张的家宅,反倒来了这里?”无论是事情超出预料之外,亦或是下属擅自行动,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已经在努力压着自己的怒火了。
宴十三知晓此番擅作主张会惹恼门主,于是说出了早早准备好的说辞:“此行恐怕不会太顺,我们方才经过张家宅子,里面已经鲜有人迹,这才先行循着痕迹,找到了门主。其余师兄弟们,我们一个都不曾看到,怕是……天有不测,眼下看来,多些人手总归稳妥些。”
白眉老怪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神色一变:“快,跟着过去,过去看看。”
牡丹山下那座雅致别苑里,张家的护卫丫头们早已经四散而去,各自逃生,双燕镖局的人急着为燕双双医治,约莫是尽快撤退回了城,没有了踪迹,可三清门的诸多门人,却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宴十三带领余下弟子来来回回,将整个宅院翻了一遍,不仅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具尸体也未瞧见。
那么多人,好似一瞬间齐齐消失了。
诡异,古怪,这是所有人当时的冒出的想法,直到他们发现了那间破旧且四壁杂物堆积的空旷房屋,不久前的画面似是重演,他们匆匆赶来撞开门,华玥站在里面背对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