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厂开足马力，每天都在生产着，各种风言风语也开始在镇上传播。

“这个厂子长不了，看镇上的玻璃厂，现在半死不活的。”

“这皮子又不能吃，不能喝，哪个要这个，你看咱们有几个去买的？买来是当瓦盖屋子，还是拿来当柴烧？”

“老孙发了，开厂子不请我，真没有良心，想当年小时候哪次不带他玩。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就这样的人怎么能干好。”

“听说干了半个月，一分钱也不给大家发？你心里有谱没有。”有怀疑支付能力的。

“咱是正式工，不是别的干一天拿一天钱的临时工，大城市都是一个一月发。你这老娘们是不是皮痒，咒我被开除啊。”这个是进入工厂做工人的。

现在机器除了检修时间，二十多小时日夜开工，经纪人，农民每天络绎不绝的把杨树送到料场。工厂生产的货物供不应求，原来和孙思行联系的，本来没有意向的也开始从这里拉货的，都说这里的皮子规格适合，质量也好，每天也派车过来。排在工厂面前的空车，每天都有三五辆，皮子一干燥好就有人抢货。

以前发牢骚，讲小话的坐不住了，特别是看到八月底，发了半个月的工资的时候，看到的盛况。那一天从孙思行妈妈这个兼职会计手里领取工资后，好多工人都是再三确定，最多的人连续数了十遍手里的钱，最少的也数了三遍，这可能是好多人这辈子自己拥有最多现金的时候。没有结婚的青年领着对象去县城里看场电影，去溜旱冰，现在再不用每次挖空脑筋想法设法骗家里的三瓜两枣，现在自己赚了钱，花着心里舒坦，也理直气壮；刚结婚没有孩子的，三五个邀着，去镇上的酒店好好的吃一顿，以前看到这店的装修，心里底气就弱三分，看都不敢仔细看，现在钱壮英雄胆；会过日子的镇上买点生熟肉食品，再给老娘媳妇孩子买点衣服，给孩子买点漂亮的文具，自己来上二斤白酒犒劳自己。那一天镇里的熟食，酒肉卖断了货，工人的家里的吆喝声二里地外都能听到。

孙思行爷爷也仿佛年轻了十几岁，整天乐呵呵的，现在去那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夸他会培养下一代，儿子孙子都争气。发工资的那一天，村里有十几个人带着礼物到家表示感谢，礼物虽不贵，但礼轻人意重。

发过工资后，工人的工作积极性得到极大提高，工厂效率也不断提高。一车车的皮子往外运走，一车车杨树运了过来。以前和孙思行通话后，没有明确表态的板子厂也派车来，上敢着才是好买卖，造成的抢货变成常态。

随后几天，村民们看到新的机器运进工厂，机器开始装修，工厂车间也不断扩建。孙父还没有把招聘启示贴出来，电话就被打爆，孙父幸福而苦恼着。政府的，厂里的，村里的，自己亲戚的，这些人的电话都不能不接。还有孙思行原来做生意的小伙伴，现在知了猴的季节结束，他们没有其他门路，看到这次肯定要招人，也第一时间联系工厂，想进厂上班。村里的村民也坐不住，第一次招工不让自己去，现在招工要那么多人，不能都让外人抢了咱们村的工作。第一次招工的时候，大家半信半疑，不知道厂子坚持多久，就没有主动。很多人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出动出击，下次招人，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早日进工厂，早日拿工资。

现在培训的机器工人操作机器的技术不熟练，得到孙思行，孙父的同意后，王成挨个劝说原来的老同事过来，这里工作环境好，有技术的人地位高，工资要比原来的高至少百分之三十。

现在来工厂参观的人员络绎不绝。政府的人带来别的乡镇的同仁，上级领导来参观学习，顺便饱餐一顿；学校的人想要工厂捐献点，学生太苦；警察拿来点油费单据来报销，拐弯抹角的表示他们现在经费太低，车都不敢动。孙思行建议合情合理的费用还是要给，毕竟工厂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但是那些狮子大开口的人，要坚决拒绝，不然以后别人当肥肉，看你可欺负，下次会得寸进尺。

原来一条生产线的工厂现在要扩大两倍，增加了两条生产线，还要招六十名工人，打招呼的人就要上百。孙思行建议干脆搞个集中面试，虽然有点小题大做，但是这样可以提高工厂的话题性，提高工人的责任心，也堵上乱塞人的那些人的嘴。乡村还是人情社会，是依托农业社会发展起来的，讲究一帮互助，大家守望互助。工业化化社会讲究分工协作，像机器那样精确，人要冷酷无情，效率为先。

不提工厂人员的变化，孙思行工厂的货物切割都是靠机器，标准单一，规格清楚，利于后续中的板厂大规模的使用。板厂工人都喜欢用这样的皮子，做事省事省心，出的成品质量高，自己的奖金也高。

工厂生产的皮子供不应求，各家板厂老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孙思行开始是上课关机，下课后开机就n多电话过来要货，为了不影响学习，后面就把销售任务全部甩给孙父。孙父现在也乐在其中，自己现在在工厂里说一不二，在原来的厂子里，憋屈太久，化肥厂不开工，天天不搞生产，只搞人事，现在的厂子产销两旺，现在乐不思蜀。

这一天，镇政府打电话让孙恪去开会。孙恪现在对政府的电话有点抗拒，接到的不是来要钱的，就是想塞人进工厂的，可是又不能不去。

到了书记办公室，书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