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才从轿里下来。
李妈妈留在府中,跟着席向晚出来的是碧兰和金莲两个大丫鬟,她们小心地将席向晚搀扶站稳,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
席向晚翻了翻自己的记忆,按照离地位置走向了王氏名下最近的一家商铺,朝伙计出示了席府的印记。
掌柜片刻就来了,正好就是名女户,她一眼就认出了席向晚,“大姑娘。”
“我闲来无事,就来看看。”席向晚朝她微微颔首示意。
“我姓李,大姑娘唤我李掌柜便好。”李掌柜跟在席向晚身旁,不由得多打量了她两眼,叹道这容貌也难怪在汴京里人人都热衷于谈论一番,甚至没见过她的年轻学子们都争相作词叹其容颜,就连她自己是女人都挪不开目光。
“李掌柜?”席向晚看了看她,“和李妈妈是——?”
“是我姑母。”李掌柜弯起眼睛一笑,“我和离之后,是姑母向大夫人为我讨了这份工作,幸不辱命,将铺子打点得还过得去。”
“谦虚了。”席向晚看过账簿,这位李掌柜经商的天赋可非同一般,一家中规中矩的闹市店铺在她手中绽放了新的光华,那业绩是蒸蒸日上,巾帼不让须眉。
李掌柜哈哈笑了。
席向晚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对李掌柜的经营心思十分满意,“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让人知会我或者我母亲。”
“有大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掌柜满足道,“大姑娘和大夫人尽管放心,这铺子在我手里一天,我都不会让它式微的!”
这式微一词用得实在古怪,席向晚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两人这时已走到了靠近街道的门边,她一笑之下,似乎连朱雀步道上的空气也凝结了那么短短的一息时间。
李掌柜不自觉地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肉,轻轻嘶了一声,嘟囔道,“说书先生老讲美人一笑生花,原来是这个意思……传神,传神!”
席向晚并未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微微侧脸看向李掌柜,“什么?”
“我自己和自己说着玩儿呢!”李掌柜连连摆手,“您满意就好,我李颖经营的谱子,不会有问——”
她的话刚刚说到一半,扫过步道上的两人时,突然脸色微微一僵。
正注视着她的席向晚自然注意到了这变化,她转头循着李掌柜的视线看去,见到了手牵手站在不远处的一男一女,了然地挑了挑眉毛。
那男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面若冠玉,贵气逼人;小鸟依人似的站在他身边的少女则是含羞带怯,脸上只抹了一点点的胭脂,衬得她像水蜜桃似的可人。
而这两人,都直直地盯着席向晚看。
席向晚和他们对上目光,在心底玩味地笑了一下。
虽然三房是她最想算账的对象,但席府的四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席明德共有四个儿子,只有大儿子是嫡子,后面的三个儿子分别出自不同的妾室,三房的那位是他最宠爱的,不过四房那位也不差。
只是四房整体的手段心机比不上三房,因而最吃香的还是三房一脉。
纵然比不上三房那么风光,四房仗着席明德的偏心,在暗中也是做了不少事情的。
就比如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席府现在三位姑娘中除了席向晚和席卿姿之外剩下的最后一位。
她的名字叫席青容,长得比席卿姿还要娇俏两三分,和席卿姿性格完全不同,是个动不动,仗着这能耐小时候让席向晚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亏。
席青容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席青容的未婚夫,平崇王的世子,也是独子。
这事说来好笑,平崇王世子易启岳身份尊贵,平崇王妃原本看中的是席向晚而不是席青容,原先双方都到了合八字这一步,不知道怎么的,易启岳非闹着要娶席青容,最后无奈只能临时换了八字,好在两人正好是天作之合,婚约就这么定下了。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当时席向晚并不想嫁,因而即使听了一耳朵席青容如何如何和易启岳私合的事,都只当是传言。
后来席向晚才明白过来——这八成是真的。否则,原本平崇王府许诺保密的过程,怎么会传得满汴京都是,人人还都暗中在说她其实奇丑无比,易启岳才转而娶了席青容?
比起席卿姿来,席青容的头脑好用得多。席家几近被满门抄斩氏她正好怀了孕,凭借着肚子的天家血脉,硬是挺过了那一次风波,后来过得并不比在岭南打拼的席向晚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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