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靠在床头上。
苏鸾想着先前陆锦珩能说摸就摸,也是跟她躺着有关吧?女人躺着,总给人一种易上手的感觉。
陆锦珩对此似是没多少兴致,从他看苏鸾的眼神里,苏鸾就能感觉得到。可是不管他感不感兴趣苏鸾都得说,为了让赵六能有尊严的伏诛……不再受大卸八块之苦。
“世子,那个赵六还有一个亲弟弟,如今养在尚书令刘大人的府上。”苏鸾没有具体再说其中关系,但她相信以陆锦珩的睿智,很快便能通晓。
果然,陆锦珩眼中只闪过短暂的一瞬意外,接着便慢慢消化,并捊顺了这其中关系。喃喃自语道:“赵六竟是刘吉安排进宫的……”
“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陆锦珩以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苏鸾,毕竟苏鸾不应该认识赵六。
苏鸾既然敢将话提点到了这步,也是早想好了托辞,张口便答道:“刘大人府上的西席先生与我爹曾是至交,回京后也多有走动。上回过府用饭时刘大人提起最近又多收了个学生。这学生出身平平,哥哥仅是宫中禁卫,弟弟却能搬进尚书令府同公子们享受同等的待遇,故而令先生心生好奇,便当作酒间趣事同我爹言语了几句。”
苏鸾的爹苏道北以前也曾是郡王府的西席先生,有些同行好友实属正常,故而苏鸾一本正经的说起这些,陆锦珩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只是觉得这事——太过凑巧!
不过这也不防碍他信一部分。
陆锦珩肃眉沉目,思忖片刻,“如此说来,刘吉既给赵六安排了宫中的职务,又像对待亲儿子般的收养了他的弟弟。这一重是恩义,一重又是胁迫。”
至此,陆锦珩已将前因后果全部捊顺,个中之前想不通的,如今也皆已了然。
他嘴角笑意淡噙,莫明阴深:“难怪赵六被施了酷刑,却还是不肯招认。不管他攀扯出二皇子来,还是攀扯出刘吉来,他的弟弟都将难逃一死。刘吉这是要豁出自己去,保全他的弟弟。”
苏鸾点点头,心道陆锦珩既然得知了赵六的软肋,那么他定会派人去将赵六的弟弟救出,那么赵六便可无后顾之忧,坦诚一切。
而陆锦珩再开口,却是让苏鸾明白自己想问题总是太善良。
就听陆锦珩大惑得解般的笑笑,而后道:“看来只要他那个弟弟不在了,赵六便可彻底死心,再无牵挂。”
苏鸾:“……”
这是要抹杀掉的意思么?
苏鸾骤然伸手,抱住陆锦珩的胳膊,认真追问:“犯错的是哥哥,世子不会连弟弟也不放过吧?!”
陆锦珩歪了歪脑袋看着苏鸾,有些不解的样子。鬓侧的垂缨搭在苏鸾的手背上,白翠珠子将丝丝寒意递进她的皮肤里,苏鸾不由得将手缩回,放开陆锦珩。
看着她有前劲儿没后劲儿的狼狈样子,陆锦珩不禁失笑。而后道:“你可知这天下不是任何一项罪名,都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般简单?弑君之罪,其罪当诛九族。”
说到此处,陆锦珩不怀好意的笑笑,话锋一转:“不过你若当真心软可怜那孩子,我也不是不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真的?”苏鸾不敢置信的磕巴问道。
陆锦珩玩味的凝着她,挑着眉毛点点头:“真的。”
“不过有个条件。”
苏鸾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以一种极其窘迫的姿势张口问道:“什么……条件?”
陆锦珩不急着开口,只在床畔坐了下来,并将身子往苏鸾的方向压了压:“若是下回我病了,你也给我喂一回药。我两次付出换你一次回报,不为过吧?”
“两……两次?”苏鸾惊恐的圆瞪着眼,太过气愤已顾不上害羞!这么说今日这药又是他……
什么付出,什么回报……不都是他占便宜么!如今得了便宜还来卖乖?
无赖!简直是无赖!
苏鸾猛地掀起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朝着陆锦珩的头就糊了过去!陆锦珩素来反应灵敏,可这次却全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委实没料到平日里怕惯了他的苏鸾,今日也会怒起而攻之……
只是攻是攻了,荒唐了一瞬的苏鸾很快就知道怕了!这是砍下薛秋儿脑袋的陆锦珩,也是削了赵六耳朵的陆锦珩……她怎么敢?
看着陆锦珩的一只手伸出被子,不慌不忙的缓缓将被子从身上扯下,苏鸾已是吓得瑟缩到了床榻的最里侧。
被子被彻底扯掉的那一刻,苏鸾看到露出来的那张脸清俊而平静,陆锦珩好似并没有她想像的生气?不过苏鸾还是识相的双膝跪了下来,跪在榻上,朝着陆锦珩磕头!
“世子恕罪!臣女方才一时气急攻心……不……是一时混沌失智!”
“对对对,臣女是在诏狱时撞坏了脑袋,这会儿神志不怎么清醒……还请世子不要跟个病人一般见识……”
苏鸾无比恳切的跪求了数句,陆锦珩才终于开口,语气平常:“既是颅内有疾,不如叫御医来为你施金针?”
苏鸾慌忙摆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