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菱宏光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回来,仿佛到了她这个年纪,终身事情敲定后真的很难说。
她从没对人说起家里的事情,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听着从喇叭里传出来的《离人》她吐出一口气笑道:“谁知道呢……”
声音不大几乎被廉价汽车的胎噪、风噪、歌声所遮掩,但马奋斗还是听到了,心中一沉,立马就重新变得豁达。
强装的豁达使得马奋斗的声音高了些许,仿佛误食了毒药,却又看到了瓶子上写着鹤顶红,死得瞑目。
“姐,那你叫什么名字?认识好多年,问过好多次你总是不说,现在都要走了总该告诉我吧。”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刘姐望向窗外,平静的念出了从五岁就会背的诗句。这是她第一首学会的诗,名字叫《绮怀》是清朝诗人黄景仁的作品。
刘绮怀,是她的名字。
听上去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这也是她不愿意将名字告诉别人的原因。
但这名字本身的意义很简单,通俗的解释是美丽的情怀。
只是听到第一句,张诗雨就转过了视线,在心里默默补充完后三句的她嘴角微微翘起,眼角余光向马奋斗的侧脸看去。
“不出意外,马奋斗这个白痴这辈子都不可能猜出来。”
张诗雨观察了十秒钟,给出了结果。
“姐,等我这里时间到了,我去找你玩……”猜出名字的张诗雨挽过了刘姐的手,有些不舍,但还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来吧,等着你。”
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的刘绮怀轻声笑道。
马奋斗陷入了沉思,别说猜出名字,连那句话都没能记全。只记住七个字的他再次沉默,默默的听着两人的聊天内容。
刘姐的离开,已经成为事实。
马奋斗脑袋里本就不多的惦念再次少了一分,或许不就张诗雨也会这般冷不丁的离开,而他还得继续守着这个生他养他的土地。
进了县城,这里没有火车,只有一个破旧不堪的汽车站,每天只有少得可怜的几趟汽车。
刘姐买了票,是到乐岩市的车票。
至于最终落点是哪里,他猜不出来。
候车室里,他再次充当了那个跑腿的角色,忙不迭的买了一大堆水果饮料放到了两人的面前。
“你当我是猪啊,吃的了这么多?两个箱子就已经够我累的了。”刘绮怀轻笑说着,很不客气的指责道。
马奋斗挠挠头,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今天穿着打扮都很精致的刘姐。
时间不等人,马奋斗再怎么看,终究是会等到汽车出发的时候。
一声声催促声,催促着他们的脚步。
大巴前,马奋斗小心的将刘姐的两个箱子放好,生怕给人拿掉的他站在旁边看着几米远互相拥抱告别的两人。
两人松开,张诗雨默默的退后的两步,轻轻挥舞着手臂。
刘绮怀撇过脑袋,看着马奋斗不知觉的露出笑容。
他的小举动让她心暖,也不知觉的为他默哀。一个人的思想是从出生的环境决定的,他的警惕也是如此。
她转过身,准备上车。
一只脚踩在了汽车上,下一刻却收了回来。
她缓步走向马奋斗,离他只有几十厘米。
微微舒展手臂,自然的将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今天让你占一回便宜……”
丰满的胸脯彻底的抵在马奋斗的胸前,被一下子抱懵了的他双手僵硬的悬在腿边,几番挣扎都没能鼓起勇气将这个豆腐吃得彻底一些。
耳边的话,温暖的拥抱,给了马奋斗一个措手不及。
许久,刘姐松开手,微笑的看着他说道:“好好干,红海村出名了我就回来看看。”
她转过身,快步走向车门,没有一丝犹豫。
“保重……”
气氛微微僵硬,随即两人哄堂大笑,最终马奋斗也跟着笑了起来。
擦了擦眼角的刘绮怀坐上大巴车,透过窗户看着在外头挥手的两人。她用一个拥抱,换来了马奋斗嘴里的“保重”。
“傻子!”
愣愣说了一声的她隔着窗户挥了挥手。
汽车调头完毕,使出了汽车站,走到了马路上。
地下的两人奔跑着,穿出车站,不停的挥着手,直到大巴消失在视野。
他不断用鼻子嗅着空气,脑海里记下了刘姐的发香,以及那个这辈子都不能忘掉的拥抱。
“马奋斗,你什么时候回村子?”张诗雨在一旁小声问道。见到他转过视线,接着说道:“要是不急,我要去买点东西,你就在这里等我,大概一个小时。”
“我陪你去吧……”有些失落的马奋斗搓了搓脸笑道。
“呃……不用,在车里等我就好……”
张诗雨拒绝了马奋斗的陪伴,独自一人走向十字路口消失在拐角。
不到一小时,张诗雨拎着两大袋子归来。看见的马奋斗连忙跑上去帮忙,将东西放到车上,两人坐进了车里。
“买了啥啊,这么大包小包。”
“我准备到新房住段时间,直到离开……”
马奋斗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不然等那个实习医生来了,他还真有点担心,雨妹子这么漂亮让人欺负了或者给拐跑了他都不能接受,最起码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能。
“还差什么东西吗?”启动车子,马奋斗问道。
“不差了,我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