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剪死了,你这辈子都没有饷银了。”幽幽的声音忽而传来。
宋寒枝一惊,习惯性地将手里的剪刀向后扎去,却被身后的人捉住手腕,顺势一转,宋寒枝手里的剪刀就掉在了地上。
宋寒枝右手被扣住,只好左手向后探去,背后的人直接出手,环住宋寒枝的脖颈,将她紧紧扣在怀里。
“你想造反?”耳边吐来温润的气息,熟悉的声音让宋寒枝一滞。
“顾止淮你有病!”
顾止淮松了手,宋寒枝一下挣脱开来,脱口而出:“你占我便宜!”
顾止淮黑着脸,上上下下打量了宋寒枝一番,浑身没有几两肉,就是一根烧火棍子,冷笑道:“自作多情。”
宋寒枝撒泼:“我不管,谁让你抱我了,你就是占我便宜!”
“发完疯没有?发完了就收拾东西,别误了大事。”顾止淮指了指柜子旁边的包袱:“去换衣服,换完了我们走。”
宋寒枝自知理亏,叫道:“那你出去。”
“谁有心情看你。”顾止淮不屑地瞥了一眼,出去时,一把将所有的门窗死死关上,负手站在院里,等着宋寒枝出来。
不一会儿,宋寒枝面遮白纱,一席青衣地走了出来,颇是不满地叫道:“我要我的夜行衣,这穿的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
“人家大婚,你穿黑衣是去奔丧吗?想直接被赐死?”顾止淮吼道。
“……”
好像也是。
宋寒枝不闹了,牢牢系好面纱,今晚要是再被别人认了出来,那她可就真的凉了。
“其他影卫呢?他们可都在宫里安排好了?”
“皆已妥当。”
那便走吧。
宋寒枝跟着顾止淮身旁,俨然一个小厮的模样。出了暗室,迎面便走来了王敬伦带着的一队人马。
“主子,外面都准备好了。”
“启程。”
“是。”
月色下,顾止淮带着一队兵马,缓缓向宫中而去。
黑色的穹顶之下,一个清瘦的身影立于城墙之上,望着顾止淮一行人进宫而去的背影,眼梢掠过复杂。随即转了身,消失于茫茫黑夜里,只剩下一张被汗浸湿的纸条,随意落在荒草堆中。
字迹被汗水晕开,却依旧模糊可见:
先生,一切皆如所料,今晚不会失手。
第19章
楚都今晚,的确是个不眠夜。
宋寒枝跟在顾止淮的身后,穿过了重重宫门。在踏进最后一道外宫门时,严苛至极,竟是连女眷头上的簪子都不可带入,佩戴的珠花都要一一取下,仔细检查了方能戴上入内。
宋寒枝束着高高马尾,那侍卫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将宋寒枝放了进去。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宋寒枝凑近了顾止淮问道。
“是。”
他负责宫外侍卫的排布,宫外内全交由顾止南。真要算起来,这是顾止南第一次负责顾家兵马的调动,想必顾遂锋也会助其一臂之力。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辰,前方恍然出现了大批官员,正束装在外,等待侍卫的一一搜查,查后方可进盛天殿内赴宴。
这一层层地筛选下来,宋寒枝估计进殿之人的衣服都快给扒完了,哪里还顾得上携带武器。
不过也有人除外,顾止淮俨然就是这里的少东家,走哪儿都行,就是没人敢拦他。宋寒枝算是明白了,顾家几乎掌握了楚都的全部兵力,也难怪顾止淮走路的气质跟个螃蟹似的,威面八方。
“老朋友来了。”顾止忽然淮轻声说道。
宋寒枝抬目,便见迎面走来一方浩荡的队伍,队伍的正前方,是一个五十上下年纪的人,赤紫色的蟒袍,须发稍灰,看向顾止淮的眼里毫无惧色,眉目间满是傲气。看其穿着与装扮,一看便不是常人。
宋寒枝思索了一番,如今楚国内,能有如此地位身份的人,实在屈指可数,再加上这老头的年纪……
宋寒枝忽而心下一紧,难不成,是那位来了。
“顾止淮参见镇远王殿下。”
真的是镇远王,宋寒枝不由得感慨,与这老贼明争暗斗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是见着活的了。
“顾贤侄不必多礼。”镇远王冷笑着,一双眸子微眯,闪着难以揣测的意味。
“今日镇远王殿下能来参加小女婚庆,实在是我赵家的荣幸啊。”后方传来雄浑的男声,宋寒枝回头望去,原是赵寅带着一帮人过来了。
赵成言就跟在赵寅身后,宋寒枝一眼瞧见了,忙低了头,心下有些慌张。顾止淮不动声色地将宋寒枝挡在身后,似是准备退出战局,让赵寅和镇远王对峙。
“赵将军,多年不见,幸会。”
“幸会。镇远王殿下多年不入楚都,今日远道而来,只为一睹太子与小女的婚庆,实乃我大楚幸事。”赵寅作揖,笑得有些瘆人:“想必定是那边陲之地勾了殿下的心思,殿下可不能忘了楚都,还是要经常来走走的。”
赵寅这老狐狸,言外之意,就是镇远王常年枉顾朝纲,从未觐见天子,失了礼数。
饶是宋寒枝一个局外人,此刻也觉得场面冷飕飕的,无端产生一种错觉,这两老头待会儿不会要打一架吧。
镇远王冷笑一声:“我边陲之地,虽无楚都繁华,却也是怡人之地,改日一定要请赵将军去我府上坐一坐,方能领略我边陲风光。”
“既是以后的事,那便以后再